“你以后也别回来了，以后也不用给我寄钱，卖的钱自己去吧。”文恩拽着妈妈的衣袖想开说话却只剩下呜咽泣不成声，她该怎么说，这一步走得她自己都不忍回又如何向别人诉说。

“妈，很快就过去了，再有半年，半年之后就行了，再有半年我们就离开。”

“文恩，你怎么就这么贱。”这是张文英对文恩说过的话中最重的一句，别人怎么说文恩，她都无所谓，但是妈妈说她贱文恩觉得她是真的很贱。

文恩蹲在妈妈面前看着妈妈泪心如刀绞，她恨不得去死，她一直说要让妈妈享福让她过好生活，现在呢，四十五岁的张文英还要被人戳脊梁骨，因为她养了个不知自尊自的女儿。

她对易韶凯动心了。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和他断了。”虽然对易韶凯还算满意，但是现在知他和文恩的关系，张文英觉得像是吞掉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张文英当时就说是搞错了她家恩恩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那位老乡怕是误传就说说可能是搞错了，她那个亲戚也只见过文恩一次有可能是记错了。

看看这次扁扁的包包，文恩多想回到那时候。

文恩看着这一切不自觉的再次泪满面，这个场景在她上学的时候每年都会上演，张文英每次都是给她准备一大袋家里面的特产，甚至有次是院里面植的西红柿，就因为文恩喜吃西红柿，脚边放着行李，张文英把东西到文恩手里面让她在学校好好吃饭，在她要上车的时候再给她一百块钱。

文恩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没有答应妈妈，她想对妈妈说她会和易韶凯断掉，但是她好像犹豫了，犹豫就再也说不，不能到的保证怎么允诺。

“那个人是易韶凯吗？”文恩，她现在没什么可骗妈妈的了。

“你要吃这个吗？我带到学校都累死了。”文恩接过甜瓜，家里面的瓜真的是很甜脆，想起自家院里面的瓜也成熟了，今年的瓜会是谁吃，妈妈说文恩喜吃瓜，就多几棵，有时候是文恩回家拿有时候是别人帮忙捎带。

曾经说这个是她家的妈妈今天把她赶来，她对她真的是失望透，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忍耐贫穷。

今年她第一次没有吃自家院里面的瓜。

车开动，张文英还在原地看着女儿，文恩扭看着车窗外的那对夫妇，两个人挥着手和女儿告别，还大声的说着让她小心。

前几天一个在外地打工的老乡问她文恩现在是什么工作，张文英说女儿在大企业，掩饰不住的满意。那位老乡也是心直快之人，顺说一句“恩恩妈，我给你说个事，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你心里面有个底，我一个在文恩公司清洁工的亲戚说文恩给人当情人了。”在农村情人不是情好，是见不得光的不止羞耻的女人。

文恩站在自己家门，看着被里面锁起来的铁门，这个门是她玩过无数次的，她在大门下面躲雨，在大门下写作业等妈妈回来饭，在大门下看门前晒的麦，在大门下妈妈教她怎么发音，她也在这个门哇哇大哭叫妈妈，姥姥要把她赶走，妈妈拉着她说这是她家不让她和姥姥计较。

张文英面上说对方搞错了但是心里面也开始怀疑，文恩那二十万是从哪儿来的，公司真的有那么好吗，她要问问，她要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你相信我，我没有。”文恩说谎，她想让妈妈相信她不惜说谎，但是这只能让张文英更失望。

该来的还是来了，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最在乎的人还是知她最难堪的事情。

那个学生坐在文恩边，看文恩哭得鼻红红“你也是学生？我爸妈给我这么多东西真麻烦。”那个学生把东西到行李架上对文恩说，文恩算是听到。

坐上长途车回R市，车站有几个送孩的家长，其中有个孩的爸爸一看就是老实的庄稼人，憨厚的站在一边给女儿提着行李再重都一直提着持把女儿送上车，那个孩的妈妈手里面提的是，应该是家里面自己的甜瓜李满满一袋不断的给女儿整理礼服，嘱咐女儿在路上小心在学校照顾自己，而那个孩只是背了一个轻松扁扁的书包，不耐烦的样促上要开车让爸妈赶快回家。

“你走吧，我什么也不想说了，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想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张文英抹掉泪，站起来要走，文恩刚才靠着妈妈的姿势没蹲好晃动一下跪在地上。

不来，那个词说来就是打她自己的脸。

“妈，你别生气，我知错了。”拉着妈妈的衣袖向妈妈歉，张文英看着跪在地上被她护在手心里面二十多年的女儿，更恨自己，要是在那场病里面死掉就好了。

“你不仅作践自己还说谎，你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的？”张文英泪来，她一直很少在文恩面前泪，她一直要文恩的榜样，要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