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后的扬州城十分热闹，人语的嘈杂中却隐约传chu哭声，让人听了鼻酸，越来越多好奇的民众往哭声的来源走去，在路旁形成人chao。天空晴朗无云，却有连串的水珠落在地上。

“呜…爹…”女娃儿的脸上一片凄怆，哽咽的哭声不断，shen穿素白的麻衣。单薄的shen子跪在崎岖不平的地面，立在旁边的木扳上写著“卖shen葬父”四个娟秀的字ti。

“哎哟…多可怜啊，小小年纪就…”一个矮胖的妇人开口，看到女娃儿孤零零的模样，忍不住shi了yan眶，一阵哽咽“真不知dao她在这里跪了多久？膝tou都泛著血丝了！”

“唉…就是啊…可怜哟！”站在妇人旁边的老人摇摇tou“前阵子巷尾那hu大家才招过下人，不然就可以叫她去试试。”

“可惜晚了…”众人点点tou，却帮不上忙。

毕竟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呀！

在小村庄待了几个月后，尹宣辰昨日才到了热闹的扬州城。

今日刚好是一个月才有一次的市集，每条路上都有满满的摊位和看热闹的人群。但是他对市集一点兴趣也没有，高大的shen影梭在各大药铺之间，每从一家药铺chu来，扛在他肩上的布袋就更加充实。

看样子他心情极佳，脸上挂著大大的笑容，徐行的脚步也轻快起来，与方才的老态不太相符。也许是因为心情好，所以才起了好奇心吧，他注意到有一群人停在路口，他喃喃自语的dao：“怎么聚集那么多人？”

shen形如疾电gu穿梭于人群中，然后停在最前tou。

只见女孩举起手往脸上一抹，忍住哭泣，急声的说：“好心的伯伯大婶们，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会zuo事的，求求你们…”

她的双手突然又往地上一an，用力的磕起tou来，发chu咚咚的撞击声。再多的疼痛早已麻木。听到女孩这么说，人群又散了大半。不要走呀…她不断哀求，磕tou的动作加剧，泪liu满面。

一阵风卷起满地的落叶，行dao上的人来来往往，应是充满生气的夏日，不知何时染上了愁绪，连路人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而原意在看热闹的尹宣辰收起笑容，不发一语。看戏的人群已散了场，她还静静的跪著，茫然的大yan不知看往何chu1，直到他认定她没有打算起shen的念tou，他才扯动chun角，开了口。

“你liu血了。”尹宣辰拿chu放在衣袖中的小型药盒，再从ku袋中掏chu手巾，沾了一点药膏后才递给她。

默默垂泪的于小晚一愣，没有反应。

尹宣辰看她还不接下，本想转shen就走，可是脚步像被定住似的，一点也不想移动。他向来不是会多guan闲事的人，今天他是怎么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拿著手巾覆盖住她受伤的额tou，再chou掉自己系发的长绳缠绕在她tou上。

她这才回过神，看着他俐落的打了一个绳结。

“老伯，谢谢你，”她摸摸自己的额tou，发现被手巾覆盖的伤口泛著舒服的凉意。其实她一点也不在意那个伤口，她心里想的是——老伯是目前唯一理她的人，他是不是需要一个下人呢？

尹宣辰没有发现她若有所思，脸一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喊他老伯？他是易了容没有错，甚至喝特殊的草药改变原本的嗓音，但是这张脸pi跟他真实的年龄相去不远。

拜托，他是有多老！

这张脸pi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况且是丑不是老吧！

更奇的是，她好像一点也不怕他？

他摸摸脸pi，想起这一路上有多少人被这张脸吓得脸se发白，连病患看到他都直发抖，而她却连yanpi也没眨一下。

“呃…老伯？”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就怕吓跑了唯一的机会。

不过，是她多心吗？她刚刚好像看到他的脸抖动一下？

“咳，有什么事？”他掩手一咳，故作从容。

“请问老伯是不是想要一个婢女？”她怯怯的问dao，大yan中满是期待。

“啥？”被这么一问，他突然接不上话。

要是往常，他连考虑都不会考虑。除了yan拙之外，她实在让他gan到好奇…

她垂下黯淡的yan眸，小手揪著裙子，久跪的双tui已经麻木，清秀韵素颜被泪水洗过，显得楚楚可怜，眉宇间还有份书卷气。

原来不是啊，她想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人想买她这zhong看起来就不禁用的下人呢！

看她如此自责，尹宣辰清了清嗓子，开口dao：“如果你爹知dao你为了他的后事打算卖shen，他在地下若有知也不会安宁的。”

一yan看到木板上的字ti，他就知dao那是chu于她手。女孩子家能够习字的不多，可想而知，她的亲人对她极好。

“以天地为棺，与草木共生，我想你爹会比较开心。”他轻声说dao。清朗的yan眸中闪著异样的光芒。

这番异于常人的见解，字字敲人她的心tou，透过泪珠看见了他yan中的神采，还有那不容忽略的自信。

她shen子一晃，思索他的话语。她没有想过这些…

就当他的日子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