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喧闹的冰店,外面往来的人潮,我们四个人坐在小吧台,莹莹哭笑不得,看着阿潘被我惨电.输一次就吃一大口冰,我不给他把冰吞下去的机会,连赢几把,阿潘已经塞得满口是冰,脸色发青,快要吐出来了。
素卿哈哈大笑,拉拉我衣角。要我放过阿潘,我们玩到连店员都看不下去,转头偷笑时,我这才拍拍阿潘的肩膀,跟他说:“要让我心情变好,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然后我们就看着阿潘对我比出中指,匆匆忙忙往厕所跑,大家同时爆出一阵哄笑声。只是我的笑容维持得很短,我知道我其实并不快乐,而不快乐的原因,是因为我没见到那个脸上总带着忧郁,自比为“囚鸟”的女孩。
住在看得见新光三越的旅馆,我从十四楼远眺,看往我自以为是巧巧所在的方向,有点怅然。刚刚到旅馆时,她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连声抱歉,说今天被教授抓住了,走不开身,请我不要介意。
“何必非要见她不可呢?”阿潘说:“试想,万一她长得像绿巨人,你见了不是更失望?”
他躺在床上,无意识地玩着手上的遥控器,转到声音很媚惑的成人频道,继续说:“而且就算她长得还不错好了,按照你以前对掌握得住的人事,都反而不会很在意的情况来看,一旦你们见了面、说了话、很清楚了解她之后,搞不好你就不爱她了也说不定。”
所以他下了一个结论:“人跟人之间,没有那么多肯定的,她今天不能来,搞不好还是好事情。”
阿潘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看着我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阿潘关了电视,点了一根香烟,说:“还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你,目前你不了解她的地方还有很多,她为什么要把个人板改成隐藏性的?真的只有你能进入吗?她这个人怎么样?想些什么?对于巧巧的内心世界,你一无所知。连一个人在想什么你都无法得知,那你在这里说在乎,是在乎个什么劲儿呀?”
阿潘说的很有道理,而我想这就是人性最糟糕的地方,愈有可能怎么样,我们总愈爱去试试看。
那一晚我很难入睡,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望着台北夜空,我坐在床头,点了一根阿潘的香烟,看着在午夜两点,依然金碧辉煌的新光三越,想着的是自己的事情。
台北的夜晚到处都是黄橙色的灯光,刺亮着心的角落,我怀疑自己其实不懂爱情。
我以为我很简单。却原来自己才是最复杂的。
×××
“不要再哭丧着脸了,笑一个吧,老想着不边际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会睁大眼睛看看旁边呀?你不知道你旁边有个美女吗?”素卿用手拍我的脸。
“旁边?你不会是在毛遂自荐吧?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露出嫌恶的表情。
“康定遥,请不要那么无知好吗?我是叫你看看你旁边玻璃柜里面的母企鹅!”
企鹅馆里的企鹅,看着穿着淑女的紊卿大发雷霆的样子,仿佛也感染到杀气,在我来不及分辨它们的公母之前,便纷纷走避。前头的阿潘,第一次帮莹莹提着东西,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天一大早,莹莹就把阿潘从睡梦中挖起来,嚷着要来木栅动物园,我躺在阿潘旁边,都可以听见手机里头莹莹尖锐的声音。
而陪着莹莹的,还是素卿。
“昨天我们回去之后,巧巧很担心你会生气,一直要我今天再跟你道歉,说下次一定好好补偿你,请你吃一顿。”
我嘲笑素卿,说她都变成传声筒了。但没想到素卿却不以为意“那要看是帮谁传话了,不是吗?”
莹莹买了一顶企鹅帽给阿潘,逼他戴在头上,我也买了一顶,托素卿带回去给巧巧,另外买了一个企鹅背包,给素卿当作谢礼。
“对我来说,巧巧是一个好朋友,我当然会因为她没来而感到遗憾,不过我想没有必要讲得好像情人不能见面一样,对吧?”看着潜水的企鹅,我说。
“说得也是,你们连见面都不曾,总不可能就谈起恋爱来了。”
我觉得素卿的话语里有着某种试探的味道,于是转头对她说:“我们见过面了,也一样没有呀。”
“那是你认为没有呀,万一我有呢?每次出来都是我们四个人,你不认为我可能因为这样喜欢你吗?说不定,我就把这个企鹅包包当作定情礼物了呀!”
她嘟起嘴来,很骄傲地说着,害我差点想把包包抢回来,拿回去送给我妈算了。为了怕她真的这样误会,于是我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自顾自的唱起歌来。
“唉,你心虚了对不对?”她在后面叫我。
“干嘛心虚?”
“人在心虚的时候,常常会故作镇定,说些不相干的话,或者唱歌,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鬼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