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为什么,因为没有必要,因为这一次,巧巧终于亲口对我说了:“不见不散”
以前我以为,见了面,非常熟悉的女孩都可能没有感觉了,更何况是素未谋面的网友?
但是我不知道,网友可以变成现实中的朋友,可以有很多网路之外的交流,所以我才会跟素卿如此熟稔,才会这样让巧巧走进我的生活里。
原来网友可以从那个城市,来到我的城市,可以去我去过的那些地方,可以一起讨论韩柳之间的异同,也可能参加同一次网聚,甚至承诺,为我煮一杯咖啡。
我想跟巧巧说:“生日快乐,你放心出国去游学,只要你想回来,我就会在这里,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去逢甲麦当劳;我会告诉你,逢甲金石堂的小说摆在哪里,甚至逢甲的网咖哪一家最便宜,然后你还我那杯欠我的咖啡,我再带你去所有我走过的地方,别再当一只囚鸟。”
想着想着,宾士车在一家福州包的店门口停下,我下了车,递了一张五百元钞票给老板,对一脸诧异的老板说:“我买五百元福州包,拜托店门借我停一下,我十分钟之后马上回来!”
我曾经在这条路上奔跑过,那是一个阴天,后来还下起大雨,曾经我幻想着可以在那样的阴雨天气中见到巧巧,甚至为她撑伞。但是结果终究和我想像的不同,虽然此刻我同样衣衫尽湿,可是却是因为狂奔的缘故,所以出了一身的大汗。
为了怕奔跑时眼镜掉落,我还把眼镜摘下来,一手拿着眼镜,一手拿着手机,往金石堂的方向冲刺。
已经用尽了整颗心去对待之后,我们再不要求要爱得精采,要的只是一次机会,只是一次机会,我想对巧巧说:“生日快乐,我喜欢你。”
两点零四分,我攀在金石堂的楼梯边喘气,艳阳差点让我晒晕了头,口干舌燥的我,添了一下嘴唇,举目四顾,没有巧巧的身影。
我打了一通电话,想再确定一次,但是没想到巧巧的手机已经不通了。为什么呢?担心着是否是我的手机有问题,我还拨了一通电话给怪兽,他坐在我的研究室外面,自己吃了两大碗豆花之后,很可怜地回材料研究室去做实验,这表示我的手机没有问题。
那么,巧巧呢?为什么总是在紧要关头,这女人的手机就会打不通呀?我差点没有喊出来,只好很无奈地坐在阶梯上等待着。
太阳让我几乎睁不开眼来,汗水从我的脸颊滑落,今天出门前我没有任何准备,所以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上衣,还有一件黑色牛仔裤,汗水已经把土黄色的上衣湿成深褐色,从我脸上滑落的汗滴,有的滴在我手上,有的滴到阶梯上,更有的直接沿着脖子,流到了背上。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我可以在这里被蒸发,只求老天爷让那女孩出现。
等待的二十分钟里,我不时抬头,看看行经的人群中,有没有在中正纪念堂照了半身照的那女孩,可是却没有,心里担心着复州包店的老板会不会开始不耐烦,拿着福州包往教授的宾士车上面砸。
一直待到了两点半,我忍不住站起来活动筋骨,眼镜擦了又擦,把脸上的汗抹到衣袖上,可是不断冒出来的汗水,却总让我刚刚戴上去的眼镜又滑下来。
我祷告着,乞求老天爷给我一次机会,巧巧说过要不见不散的,不见不散的,不计较一切问题的,只要让我见她一面就好。
每一群经过的人群,我都会仔细地看,.每一辆停在金石堂外面的车,我都会盯着下车的乘客。就这样不断移动着视线,直到一部计程车停在我正前方时,我才停止转动眼睛,那时,我忘了一身的汗,一身的热,只觉得冷,脑袋很冷,心,也很冷。
“我说过,这样坚持的结果,只会让结果更加难堪,更加悲伤。”说话的女孩很高,一脸清秀,今天同样没戴眼镜。
“为什么?”我失神地问。
为什么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跟我见面的人,都从原本约定的巧巧,变成最后的素卿呢?
素卿没说什么,我看得出来,她已无话可说。颓然坐倒,我瘫在阶梯上面,素卿拨了一下她穿着的长裙,陪着我坐不来,从她的皮包中,拿出一张照片。
又是照片,一张巧巧与素卿的大头贴,让我初次感受到那神秘的女孩,眉宇间隐约的忧郁;一张中正纪念堂前面的半身照片,那女孩即使笑着,同样没有失去忧愁的神韵。
而素卿递给我的这一张,则让所有的谜题都豁然而解,我终于知道,巧巧的忧郁是为什么,那些我们始终擦肩而过的原因,那些她自嘲为囚鸟的理由,那些真相底下的一切,终于残酷地呈现在我眼前。
背景同样是中正纪念堂,巧巧穿着的服装,还是跟那张半身照片一样,浅灰色的衬衫,合身的剪裁,一件黑色的长裙,和一个提在手上的,深褐色的小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