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芙气愤不平地瞪著掌心的玉扳指环,恨恨地小心将它再度包好,塞到衣箱缝
中,来个眼不见为净。
唉!再想也无用,反正音讯不通已十几年了,说不定对方早已经妻妾成群,只
有她因为不想违背守信的父亲遗命,才留著这只信物当纪念品。
对!这只是一个纪念品,纪念那些曾有的幸福,并不代表任何意义。
宓芙起身,推开窗棂,看着黑暗星空中,苦苦硬撑而不愿坠落在曙光中的孤星
,不正如同她的个性吗?
时节已经入秋了,寒意愈来愈盛。宓芙就著盆子的清水漱洗,哇!好冷喔!一
股寒气透脑,也寒到心底,抬起被冷水冻红的脸来,她晶亮、高傲的眼神依旧。
她崔宓芙,纵使被称作“催命符”仍是个坚强的女人,至于那些伤春悲
秋的柔弱,就留给那些大家闺秀吧!
唐朝的风气开放,百无禁忌,开放到可以容许女人当政,各种荒yin败德的事情
层出不穷。
所谓物极必反,到了宋朝,当朝政风反其道而行,和唐朝的作风做了一百八十
度的大改变。严谨的教条被奉为生活的最高指导原则,千百种的规定加油添醋地倡导,
蔚为风气。
以文风著称的苏州,不乏急欲表现自身不凡的文人,他们密切注意朝政动态,
听闻朝中的政策,立即收敛形迹、改头换面,奋力表现、不遗余力地努力经营声望。
这种声望最好可以上达圣听,退而求其次的话,在百官之间传播也可以,反正
营造出好名声,大则有助于功名,小则可以攀权附贵,再不济也可以娶个富家女,躺著
吃来过一生。
在这波文人“再造名声”运动中,最努力要争取出头的,当属何必严。
欲求出头,也要有让他们能发挥、表现的对象及事情。平时和何必严来往的那
些文人,和他同样是半瓶水,俗称酒肉朋友,是最好的出卖对象。
不过这些人平日自律得像老学究,让何必严想捡个软柿子来讨伐也找不到理由。
至于那些仍然遵循唐朝放狼作风的文人,由于他们腹中有真才实学,拥有一群
基本崇拜者,算是“烫手级人物”因此何必严根本不敢将他们当成攻击的对象。
在文人之间,寻不到可以晋升的管道,他只好由小处著墨,将一些市井小民当
成目标,代替知县大人进行“矫正民风”的伟大任务。
尤其,何必严最近倒是找到了一个好目标。说起这个不守礼教的崔宓芙所犯的
“罪状”实在是磬竹难书。
首先,身为女人不乖乖待在屋里操劳家务、绣绣花草,胆敢出来抛头露面作营
生,若她只是挣点过活的小钱,他们会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分上,睁只眼闭只眼,同
情她的贫苦,也会基于不忍娇花憔悴的分上,三不五时暗中“照顾”她。
依他看,这种孤单无倚靠的女人,是应该作点小营生,只不过最终还是要等待
善心大发的男人“包养”她,这才符合以男人为天的人伦道统。
可是…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抛头露面已经是够羞耻的事,她还公然地对
生张熟魏笑脸相迎。
她所犯的第二条罪状是,她不找个男人当“傀儡”来堵住悠悠众口也就罢了
,竟然还大剌剌地以女人的身份当起老板,还是此地最大间客栈兼酒楼的老板,日进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