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只是自取其辱;不是他,他便与她毫无瓜葛,她的恩恩怨怨,她的爱恨情仇,都和他不相干。无论答案为何,眼前这个他,她皆该漠然看待,不受他的举止影响而情绪起伏,不因一日不见他到来便怅然若失…
她害怕自己因为移情作用,而不顾他的意愿,把他当成她爱了许久许久的那个人,这对他不公平,他被人冒名已经相当吃亏,还招惹上麻烦如她,易地而处,她也会感到困扰呐。
她该要默默藏起自己的心事,却无法压抑渴望见他的心情。
时间越是逼近,她的心,越像藏有一只无法餍足的饕餮,更加贪婪。当听闻四龙子带着他寻获的药材归来,距离她被下锅熬汤之时又近了一些,她细数日子,一天过一天,一日添一日,只到二龙子取得灵参那时为止。将死之期,她不想顾忌,不想委屈,更不要再欺骗自己。她有多渴望见他,她的百年相思,多想尽数倾倒,让他知道,她是怎生思念着他,在他遗忘了她的时间里,她仍是那样痴、那样傻地想念他。
哪怕他只是外貌神似于她的“负屭”…
哪怕他自始至终,都不该是她倾倒相思的人…
负屭…
“为什么不吃东西?!”
不是她发自内心呼唤的呐喊召来了他,而是她整日未进食的消息由鱼婢口中传入负屭耳里,他才会在此时伫立海牢之外,神色不悦地看着她。
只是不饿罢了。
这个真正的理由,她没说出口。
看着他,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卜通加快的重击。她蠕唇,以为自己乖顺地告诉了他“只是不饿”岂知声音脱口而出,却变成任性至极的答案——
“不是你亲自送来的食物,我不吃。”
她看见他挑动眉峰,对她的回答似乎大感惊讶。怎能不惊讶?她并非一个骄姿蛮横的女人——他与她们相处时间何其短,但他却很清楚,她不是,这种女人耍性子的娇蛮话,不该由她嘴里吐出。
他皱了眉,眉心层叠着难解蹙折。
“你说什么?”定是他听错了,再问一次好了。
近来被她干扰得心神不宁,老是处在双眸一闭,她的身影便嚣张浮现,占满思绪的状态,听错一两句话很正常。
“从今天起,我只吃你亲自送来的食物,你若忙,漏送一顿,我便少吃一顿无妨。”她轻轻说着,话已离唇,毋须再说谎圆饰。原来,任性一点也不困难,只消顺应自己的贪念,摒弃对他人的同情及体贴,就能做到。
他的双眉挤得更近,蹙折更深,像是对她的每一字一句,充满困惑。
“我要看见你,哪怕你是丢了食物便走,不再开口与我说话,我都要看见你进海牢来。”她补充着。
心里的贪兽,变得无比巨大,催促着她:说吧,反正再活也没多久,再任性亦不过剩下短短几日,过分的要求又怎样?惹他厌恶又怎样?顾及了他的喜恶,你的呢?谁又顾及过了?
即便强逼他日日臭脸前来,冷淡喂养一条狗似地抛食给她,那也可以。
让她看见他,就好。
“看见我?看见我做什么?!你想看见的,并不是我!”负屭很清楚她的用意,她拿他当替代品!想从他身上榨取那男人的虚影,用她那双漂亮但又该死深情的眼,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