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可是大动静啊。”烛九在一旁装模作样地说。

云霁沉默一阵，抬仰望不知看向何方，然后说：“天上仙家以为要靠他们才能化凡夫、解救苍生，殊不知他们自己才是被化之人。”

“怎么？你还想阻止我么？还是说八天众由你对付？”云霁问。

烛九笑问：“怎么？你觉得以你的境界成就，真的有资格化超脱仙家？”

烛九收起调笑，轻声答：“因为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怀英早已准备多日，此刻听闻师尊传音，立刻飞仙壶天上空，随言化境告知门人各职司，众人得令陆续以穿行门直接前往碧亭山场，转之间仙壶天已无人迹。极少数至今仍在闭关的门人，也在其府静室门前留下心印，关自可明悟。

烛九抬起一手指，闭着笑眯眯地说：“可以啊，只要你求我，我立帮你把那什么白莲教、北盟、八天众，统统拍成齑粉，省得你云海仙宗的门人征战殉亡。”

“当然不是我来化，不过你这么一问倒是让我明白，你们的确需要化，而化你等的不是我。”云霁正要转离开，又回过来说：“我提示你一句，究竟是因何缘法引得你下界临凡的？想清楚此间因果，一切便已明白，这样你也不算白白下凡一遭。”

难是云霁创造了这些未知的新事吗？非也，实乃天地造化、自然而然，就算无人力涉，天地世界就不会自然造化么？云霁的修行究其本也无非法自然。

说完这话，云霁转离开，云海圆光镜随之消失，仙壶天中所有法，只要下无主，也统统化作冲天星飞。

云霁的成就，是祸是福一时难窥完全，至少在未来，有些过去不到、或者难以到的事情，会变得容易乃至于寻常。而天地玄理的微妙变化，也有可能会产生一些过去九州世界不曾有过的新事。

而这些都还只是烛九在见识到云海圆光镜之后方才领悟透彻，前这名专注镜中光影的凡间修行人，不声不响改变了一方世界天地玄理，却又不受天地玄理所斥，也没有天劫降下。难不成他已证仙不成？

观云亭中，只剩下烛九一人静默无言，云霁的话说来平平淡淡，可是落在烛九耳中不啻九天雷劫。仙家下界定有缘法，烛九乃是受众仙请托，寻太华仙家化解万界大劫。奈何遍寻太华不得，烛九则打算亲自手了结。

云霁难得一见的笑容，但脸上并无笑意：“你会帮早就帮了，无非一念之间，谈何世人相求？你到现在还在试探我，总想诱我开求助。天上仙家对我、对统传承、对世间凡人，还真够小心谨慎的。”

云霁没有理会烛九的疑惑，他轻弹手指，传音山中说：“怀英，立刻动员云海仙宗所有门人，依照为师安排行事，不得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