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眷的确在看他那一张脸，自从三年前离开，她就再也没有认真看过这一张当年倾倒众生，令者生、怨者死的脸。

“后悔？”皇眷冷笑“我会后悔？好，我等着你如何来让我后悔。”

“追了三年，我终于，摸到了你。”六音的嘴角带血，但是却分明带着翘起嘴角的笑，那殷红的血，让他失去光泽的嘴，看起来分外魅动人“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回开封去。我，不是飞蛾不会等到扑火里，烧掉了翅膀，才知后悔。追寻你，太辛苦太麻烦，我始终是喜过舒适生活的人，我不能忍受这样的苦…”

“那么，我祝贺你放得掉，看得开。”皇眷转过去，淡淡地。

六音依然是嘴角微撇“我从未打算要走江湖，我本在开封待得很好，只不过，有人看不惯我兴而已。”

如今，依然是一样的眉目，一样的嘴角，一样的人，那宛若月光照在上，光与影那样跃变化的睛，那曾经似笑非笑，衣发飞扬的神采，都宛然失了踪，或者，是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吧。曾经的丽红颜，与苍颜，相隔竟是如此之近，只需要三年，舞衣上的铃铛可以消失，风过的发缕可以绾起，可是，那天生的丽，也是如此容易就能在风烟里消散无影踪？

六音依然笑“这就是我喜你的地方，你，凶神恶煞的，从来不知，什么叫听话…”他低语“我第一次看见你，在皇上的御林宴，你带着一群女来，的是《日宴》，别人的神媚骨，而你，你从来不看人，你连皇上也不看，你就看着文嘉。我那时候很奇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只

“是吗？”皇眷冷笑“你得到吗？”她放下梳，伸手抵住六音左，一边：“六音公，红颜青丝，一日凋零，并不是你想挽回就可以挽回的。”一边传真气，为他调理岔经的真气“你这门功夫危险得很，我早就说过，不练也罢，可惜你就是喜卖风情，歌曲舞蹈，是你天生喜好的东西，你一武功，华而不实的东西占了大分，这样和人动手，怎么能不吃亏？”

皇眷心底微微起了一阵不安，一阵不确定。他，终于要决定放手离开了吗？不，她相信她自己的魅力，六音是不动情则已，动了情就分外死心的人，他在离开的时候，就应该知，他除了她，将一无所有。“你如果可以回去，你一早就回去了，不是吗？何必等到这一天？”

六音突然抬起手，在真气疗伤的时候，本不应该有这样的动作，但是他举起了手，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碰了一下，似乎在觉她肌肤的光柔。

六音笑了“我要找到恢复容貌的方法，让你后侮，为什么你居然可以不我，”他的真气已经转顺，说起话来就很顺畅“我要让你后悔。”

“那是我以为，你对我，就像我对你一样。”六音低沉地“我不知你是为了文嘉，我以为，你是为了我…你如果为了我，我追你一辈，不会觉得辛苦。但是你是为了文嘉。”他笑得苦“我追着你，追着一个永远也追不到的人，不是飞蛾扑火，是什么？我只是想找，找一个相知相许的人，如果要我追寻一份怨恨，追寻一辈，你不觉得，对于六音来说，太辛苦了吗？”

皇眷真力一，六音一鲜血吐了来，但是他的手并没有就此离开皇眷的脸，而是顺着她的脸，轻轻地抚摸，然后，随着他手臂的重量，手掌的温度，轻轻地，过了她的面颊。

六音嘴角微撇，依然带着魅动人的神韵“我可以不追你，回开封去。”

“是吗？”皇眷冷笑“你好自为之，只要你能回开封，难我还会拦你？我可从未你要跟着我。”

“你自己看着，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皇眷拿起梳妆台上的梳，慢慢地梳她自己的光华柔的长发“红颜老去，六音公又是那样喜人的人，再这样下去，再过一两年，连艳蝶，也不会向你献殷勤了。”

好看的？这一张脸早就凋零不成样，你看着我，不觉得三年前因为这张脸而发生的事，实在是荒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