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心,真得很可怕。如果这个信念是怨恨,那就更加可怕。”皇眷说得真的有些发抖,六音过来握住她的手,她才宁定下来“我害怕文嘉。”
“不怕,你绝没有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人,是我不是你。”六音柔声安慰她。
“对不起她的人,只有她自己,不是我,也不是你。”皇眷黯然“没有人比我清楚,谁也没有要对她不好,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那一跳,实在让我太伤心!”
“你一直是她的好姐姐。”六音在月下,轻轻地用梳子梳她的发髻,耐心地为她整理有些零散的发丝。
她很爱美,就如他自己一样。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降灵才像刚刚消失离去的样子一样,慢慢地飘浮过来“没有,我找不到她,她已经不在了。”
皇眷说不出她是什么心情,哑然了好一阵子“她去了哪里?”
“投胎。”降灵依然很有耐心地回答“她在一个月前投胎去了,我问了皇宫里六十五年前死去的一个老宫女,她说,她突然想通了,就投胎去了。”
“她想通了?真的想通了?”皇眷颤声问“她不恨我吗?”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她不恨我?”六音问。
降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她留了几句话。”
“她说什么?”皇眷和六音异口同声地问。
“相忘不如相亲,相亲不如相守,爱又如何,恨又如何,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我的,终不是我的。”降灵漫不经心地道“太痴,是一种苦果,亦是一种毒果。”
这样达然豁然的话,被降灵用这样口气念出来,实在有些怪异,但是皇眷却听得泪水盈眶,拉住六音的手,她潸然泪下“文嘉终于长大了。”
“她长大了,你也不必折磨自己了,难道她看开了,你反而看不开?”六音握着她的手,轻轻地道“不要再逃了,好不好?”
“我已经逃得腿都断了,怎么能再逃走?”皇眷含着泪笑“除非,你抱着我逃走。”
六音懒洋洋地笑“我抱着你逃走?皇眷啊皇眷,你也太看不起你未来夫君了。”
“未来夫君?”皇眷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谁说——谁说要嫁给你?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你干什么脸红?也不知道是谁胡思乱想?”六音翘起嘴角笑“降灵,我不说多谢,大不了明天我叫血很好吃的圣香来给你鲜血,呵呵!”
降灵“嗯”了一声,依然在祭神坛上飘浮,起起落落。在六音离开的时候,依然听见他在哺哺自语:“我的心愿,究竟是什么?我的心愿…”
月光之下,一个淡淡的鬼影,上上下下地浮荡,四周是亘古的寂寞与黑暗,缓缓地转过来,转过去,飘起来,飘下去,都只是…一个人。
六音和皇眷时不时地回头,解决了自己的事情之后,他们都觉得,降灵实在比他们两个要更寂寞,也更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