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擅潜者去事发的潭底，将所有玻璃碎片找到。”蛇病下令。

闵宣威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再反对，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制止反倒显得可疑了。

“雪薇！”闵宣威提声想要喝止，见闵雪薇转过脸来，面平静地：“清白不是回避与遮掩来的。”

燕九少爷抬了抬儿：“如果玻璃是被挤破，就不会发连我们这边都能听到的响声，家丁听见爆响、船上人觉到震动、韦小脸上扎满玻璃碎片，皆可证实确乎有东西在玻璃车附近亦或内爆炸过，这爆炸不可能无端发生，有因才有果，而造成因的方式无非两，一为天然，二乃人为，既有可能是人为，那么事发时，所有紫仙馆内之人，皆有嫌疑，既有嫌疑，便须自证清白，倘若离开此，凭添变数，何以自证？”

分人觉得这个说法更靠谱些，便都跟着。

大家觉得如果自己是他的手下的话，一定会在某天捺不住活活把他打死。

见在场众人对闵宣威的证词并无异议，燕恪便令手下主事的将众人带去旁边的房间笔录预备存档，暂未被叫去房间的就留在轩中等，于是众人便集观了一回本朝最著名的蛇病是如何办案的。

众人闻言一怔，闵宣威不由皱眉盯向燕九少爷：“燕小九爷何此言？”

闵宣威为主人家的主事者，自是要主动，将事发前后情形说了一遍，话时不时被燕恪打断，问了许多极细的问题，笔录员的笔刷刷刷记得飞快。

众客人一见这光景，也不好再说要走，何况燕九少爷的话也确实有着几分理，无缘无故的，那玻璃车怎么会爆炸呢？好奇是人的天，其实大家都想知这件事最终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解决，于是就又都四平八稳地留了下来，等着刑的人前来收摊儿。

——里捞玻璃！而且还是碎片！这特么不

脸更加难看的闵宣威闻言重新打起了神，向着在场众宾客拱了拱手：“诸位，实在是过意不去，原是兴兴的事，不成想竟了这样的意外，不敢再留扰，容闵某日后登门致歉，实在是对不住各位了！”

“不怎样，还是先通知韦大人家里吧…”顾氏站在更远一的地方，不大敢接近韦小陈尸之，面很是难看，毕竟韦小是死在闵家别馆里的，又很可能是因玻璃车的安全措施不过关而葬送了命，闵家对此要负很大的责任，赔钱赔礼事小，届时万一造成了两家恶，那才叫人怄心呢。

“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必然是真相。”燕九少爷慢吞吞地看向这矮个儿“你希望被排除，还是希望被剩下？”

收摊儿的带着一帮手下来了，紫朝服上的孔雀纹在夕的光下变幻着瑰丽的彩，得轩来先向着自家侄女脸上扫了一，然后才去看地上的尸首，看了一尸首似乎想起什么来，又向着自家侄脸上扫了一，再然后才安心地去细看尸首。

“你——”矮个儿被燕九少爷堵得一噎，正要暴起，却听得闵雪薇的声音已淡淡凉凉地在那厢和闵家下人：“去刑公署通报此间之事…”

“若是被挤爆，声音不会这么响。”一个慢吞吞的声音忽然飘过来，众人不由齐齐望向站在韦小尸旁揣着袖垂着儿面无表情的燕九少爷。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中有人故意要害韦小了？！”一名很看不惯燕九少爷的矮个儿公不由怒喝了起来。

燕九少爷：“…”“说说经过。”燕恪踱到逆光的轩栏，回过来长而立。他手下的一帮小弟则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验尸的验尸、取证的取证、记笔录的记笔录，轩中气氛顿时严肃张起来。

众人连忙客气了几句，就要作辞离去，却又听得那慢吞吞的声音飘过来，是：“诸位还是暂留的好，免得稍后细究起来，凭添波折。”

“莫不是因玻璃被给挤爆了？”一位公猜测。

“而且，韦小脸上扎着的玻璃碎片太过细碎，不似被挤破的。”搭话的是闵雪薇，她居然面对着死状如此惨烈的尸亦是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