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着的老太太和下旁听的大太太快要就着伴疯掉了，老太太瞪着儿张了半天嘴，好容易找回自己要说的话：“…什么文可提笔作诗、武能上杀敌，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缺了条胳膊！缺的是右臂！他还拿什么写字拿什么杀敌？！没了胳膊连官都不了，将来除了吃自己老还能拿什么养活自己？！难不成要让惊用嫁妆养着他？！”

贡嬷嬷亲自拿了字条一路小跑着就去了，回至抱居后等了约有半个多时辰，才见一枝亲自拿了燕恪的亲笔回条来了，燕大太太展开一看，见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

老太太被实实在在地噎了一下，这气上不来下不去哽在嗓里难受得要不得，握了拳捶了捶，勉疏通了疏通，这才继续发飚：“你甭拿这大帽来压我！纵是他们嘴上不敢说，心里也必是要笑话的！”

缓过来后就直奔了四季居的上房——这件事老太太必定也不肯依，如今这父女两个她是罩不住了，只能去争取老太太这个联盟军与她同仇敌忾。

时候了，草草用了几便回房在纸上写东西，写好了给贡嬷嬷：“拿去半缘居给了两枝，让他务必将这字条尽快予老爷！”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谁愿意让自家孩嫁个四肢不全前途尽毁的人啊！婆媳两个一回站到了同一阵线上，坐在堂屋椅上对着焦虑，老太太心里一个劲儿骂老太爷，一赶着有事的时候这货就正好不在，跑去跟几个老儿到城外谁的别馆里围炉对雪话当年去了，剩她婆媳俩怎么neng得住他大儿！

“你——”老太太捶“这世上大好男儿多了去，怎么就偏要选个肢不全的人！”

“缺了右臂还有左臂，”燕恪一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三岁拿笔拿刀，至今也不过才练了十来年，左手重练起，必不会再这样长的时间，底已有了，心智也早成熟，练

燕大太太险些过去。

“大好男儿虽然多，未必都能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未必都能完完整整的活下来，完完整整的活下来的，未必与我惊年纪合适、门当对，年纪合适门当对的，未必文武双全、豁达通透，文武双全豁达通透的，未必我家惊看得，”燕恪说着针儿话，一都不打磕“武家小二，文韬武略样样皆通，琴棋书画都有造诣，为人豁达韧，行事沉稳周全，有以一敌百之勇，有统率三军之能，有天立地之姿，有否泰从容之，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智勇兼备，文武双全，有姿有品，有度有量，实乃人中龙凤，惊慧识人，更为难得，这门亲事无可挑剔，早早定下方才妥当。”

“呵呵，别人心里怎么想，谁也不了，与你笑脸相对之人，谁知他心里又是怎样一副狰狞面孔，若要连别人心中所想也要，除非将这世间人尽都杀光，人死了心才会死，否则哪怕最后只剩下一气，他想骂还会骂，想咒还是咒。世上人有千千万，我们惊成个亲先要把这千千万的人心束住，未免难了些。”燕恪呵呵地笑。

老太太一气没顺，也险些厥过去——“让恪儿一回府就来见我！多晚我都等着他来！”

“武家小二的胳膊乃为百姓保家卫国所失，哪一个敢笑他？”燕恪掀了衣摆坐到下首，好整以暇地歪着看着他老娘“连圣上每年立冬之时都要率文武百官至城外凭吊为国捐躯的义勇之士、恩赏老兵伤兵及孤寡家属——笑话这些人莫不就是在笑话圣上？”

吾家有女初长成，慧识珠佳缘定。

燕恪回来得倒是不晚，赶在晚饭前了门，门就被老太太放在门专等着堵他的人一阵风掳去了四季居上房，礼才行了一半，他娘已经拍着小炕桌怒喝起来了：“这门亲事我不允！我们惊好好的孩，怎么能嫁给个残缺之人！这岂不要让族里的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