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他们说——他们说老大的兵——全军覆没在蛮手里了！”张彪睛里充着血，鼻孔呼哧呼哧地往外着气。

“外都在传！我在守城军里认识几个兄弟，他们都得了内消息！”张彪嘶哑着声音。

“你说得对，死要见尸。”燕七“别说燕家军没那么容易全军覆没，就算真的死伤惨重，我相信他也绝对会是活到最后的那一个。”

“是…”张彪已然没了气势，虎一耷，“爷，我那守城军里的弟兄向来不会骗我，他们既是这么说，只怕…”

“不见尸首，我不会相信。”燕九少爷一字一字。

“你回前去，”燕九少爷最后恢复了淡淡的语气“消息还照样打听，只别再躁躁的，什么都想着往上房里传，有消息先来回我，我自知如何告知母亲。”

小十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伤心得直噎气，燕七轻轻地颠着他，拍着他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哄劝了好一阵，总算让小十一止了哭，而后才和燕九少爷：“别担心，事实上燕家军并没有断粮不是？而且武家军和骁骑营的也去了，这该是北所有最锐的兵了，如果这样还不能生还，那么不姚立达有没有从中作梗，他们死不在这一仗上也可能会

燕九少爷垂眸沉默半晌，慢声:“我只愿是我想的太多，姚立达先断燕家军的粮，后派去敌方腹地去打最难的仗，天。朝这么多的兵，这么久还拿不下蛮夷…设若…姚立达与蛮夷暗中达成了某协议，那么，除掉燕忱大概就会是这份协议中必不可少的一条了。”

“什么事，说。”燕九少爷待他屋，便往当地一立，双手一揣淡淡看着他。

“他们是谁？消息哪儿来的？”燕九少爷却岿然不动，仍只淡淡地问。

这个一向温吞淡凉的小主几时如此疾言厉地说过话？张彪一下被训得哑了声，呆在当场半晌说不话来。

“没有坐实的消息，没必要传得满宅皆知。”燕九少爷说完这句，转走至堂屋上座的椅上坐下来“你跟着我爹生死这么多年，燕家军的战力应是熟悉的，轻易便能全军覆没，这燕家军也就不过是虚有其名，何况这一次燕家军又不是孤军作战，武家军和骁骑营是摆设吗？三军齐，就单只燕家军全军覆没？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难不知战时的谣言虚传才是最多的？这其中既有敌方的势力在暗中纵，又有己方的蠢货们自阵脚，谣传，也是战术之一，到了现在你若还不明白这其中猫腻，我看你这辈也就是个当门丁的料了。”

张彪发急，看了上房，顿了顿足还是了燕九少爷的东厢，毕竟这位可是他老大的长，老大不在，自是要听小老大的令。

有事找你，先到我这儿来。”

燕九少爷慢慢地把张彪的消息说了，末了:“这消息不知哪里传来的，许是四蛮，亦许是姚立达。”

“张彪有什么事？”燕七在上房看了一会儿燕二太太给燕九少爷纳鞋底，抱着小十一到东厢来串悠，小十一默默地伏在她的肩上，看上去心事重重。

“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见尸首，一切皆不可信。”燕九少爷冷冷看着他“不过是传言，就拿来大呼小叫，除了扰人心还有何用？！这满宅里不是女眷就是老幼，虚言耳，又能让他们如何？！纵算是我爹当真战死，叫有何用？急有何用？危言耸听又有何用？！”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难听，然而张彪却是被怼得一脾气没有，谁让这位主儿的话是句句在理呢？张彪这个时候甚至还开了个小差，想着自家老大这父俩是有多么的不像啊，这事儿要搁他老大上，直接一句“少他娘的跟老扯犊，你个xx的”就把他打发了，哪儿还有闲功夫跟他掰扯这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