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燕七把望远镜到萧宸手里准备动。

燕七从望远镜中果然看到了传闻中蛮夷搭的京观，一座，两座，三座，一共搭了六座，皆为首级，没有尸，而在每座京观塔的最端，都用一木桩挑着一尸，尸上不着寸缕，这是莫大的一羞辱，而有的尸或断了手脚，或开膛破肚，或被一手腕的木直接由下。穿由中穿，其情其状，惨不忍睹。

萧宸没说话。

“我恐怕要到近前去看一看。”燕七低声和萧宸。

来“快停下别往前走啦，前面是沙棘坑啦。”

“…”这算什么遗言…谁的遗言会这样调侃。

“…”萧宸看了她一“转告家父，恕儿不能尽孝了。”

距离京观越近，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就越，月下的颅表情狰狞可怖，堆叠着，挤压着，死死地瞪视着走到它们面前的这两人。

两人由地下来，压低形，迅速且小心地向着堆搭京观的方向奔去，无声无息，灵巧捷，如同两只沙狐。

“…远。”

“…”两人一走走跑跑一宿未停，次日又赶了一上午的路，及至中午的时候才寻了一避风避人的沙丘后停下来休息，好在附近有几草洼，儿也有的吃，燕七和萧宸则席地而坐，从旅行包里掏了来裹腹。

“好吧，”燕七又没倔过耿直波y“那咱们说好，如果遇到危急情况，先自保，不要对方，离开这儿是首要的，明白吗？”

燕七和萧宸上得一地，掩起形，燕七便拿了望远镜向着周边张望，得益于古代良好的环境，空气清透，月光明亮，使得这样晴朗的夜晚恍如白昼，能见度极佳，再加上崔晞的望远镜和燕七的好视力，可以一直望到很远的地方去。

“假装没听见也不事。”燕七戳穿他“就这么决定了，你有什么遗言没有？”

燕七挨个儿去看那六座尸堆中央的木桩上挑着的尸，不是，不是，还不是，都不是。

“我和你一起去。”萧宸。

养蓄锐直到傍晚时分，天气略微凉下来，这才重新骑了上路，行至月上中天的时候，周遭地势已变得复杂崎岖，沙、土、石形成的山、坡、沟、谷纵横罗列在前，空气里隐隐浮动着血腥味，行走于其间，到可见血迹、残肢、兵和盔甲的碎片，很显然，这片地区曾爆发过战役，而据燕九少爷给燕七讲解过的舆图，这片地区已是接近蛮夷战地的边缘了。

这个时节的中午已很有些了，两个人赶了一宿的夜路，此时不宜再着烈日前行，于是找了个沙丘的背面，一人枕着个旅行包就地睡了过去。

“望远镜。”燕七纠正。

“‘别叫醒我啊，我要睡一个长长的大觉。’”燕七。

“你在这儿用望远镜给我放风怎么样？”燕七同他商量。

“…你还没说。”

燕七在这六被挑起来的尸上挨个儿细看，奈何大多数的脑袋都低低地垂在，而由形来看，个个儿都很壮大，遗憾的是燕七与燕忱只有三面之缘，实在对他不够熟悉，仅这样远远地观察，很难分辨来那些尸到底是不是他。

当然，那些低不平的暗角是无法看清楚的，因此燕七和萧宸都十分谨慎地掩藏着形，萧宸的也被藏到了一沙石峰的后面，四下里除了夜晚的风过峰隙沟壕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我跟过去一样可以用望镜给你放风。”萧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