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哪怕是皇帝，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为所为，得好的皇帝，能让所有臣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就算不错了，得烂的皇帝，臣坐大，他还得哄着畏着。然而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得分时候，才刚说到今皇上位时把重心放在内忧上，外患就得暂时委屈着自己，拿权与利为酬哄着臣给他卖命，否则臣一不兴来个掀桌造反，时局本就动，他还真不见得能压下去。

燕七找燕忱的亲卫要了，端着往回走，正看见萧宸从旁边的营帐里钻来，便问他:“伤怎么样了？”

“看着这样的夜壶觉你会失去的*的吧。”燕七。

“让姚立达在北发展到如此的地步，这也是时局所致，不得已而为之，想要除掉这么大一毒刺，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的事。姚立达后的闵家，在朝中朋党众多，牵一发而动全，皇帝也要考虑大局，更何况朝中有多方势力此消彼长，形势复杂多变，帝王之术是制衡之术，闵家有闵家的作用，姚立达也有姚立达存在的用途。

“这天底下没人是傻，姚立达一边拿了好给皇帝办事，一边拼命发展自己的势力，甚而还与京中的闵家盘错节遥相呼应，直到皇帝坐稳了龙座，他在北也固枝繁叶茂，轻易动他不得。你若说他有什么天大的野心，怕倒也未必，但他最低的限度至少也是保持现状，谁也别想动他——皇帝不是不明白，双方也算是心照不宣暂时达成了这样的协议。

是啊，兴，恨不能一下把什么都教会她、告诉她，好让她平平安安地在这个险恶的世界上活个长命百岁。

“看见自家闺女太兴的缘故吧。”燕七一边起一边。

“好了很多。”萧宸。

“你先回帐篷，我去给你东西吃。”燕七

“待到那时，老必定要亲手砍下那姚老狗的狗当夜壶！”

“你多歇歇，反正咱们不急着走，明儿一早跟着我爹手下往回送伤员的人一起回去，老方说你这伤不宜再骑，否则伤容易崩开，咱们蹭车回。”燕七。

问也是白问，答也是答，一宿不到伤就能好很多？

萧宸摇:“刚醒。”

“…好。”萧宸应着，看着燕七，见这姑娘面红，神一如平常，不由也觉得浑有了力气，边有个悍的同伴，真是让人觉生命无时无刻不充满了活力。

“只他娘的可惜为着大局老这么些年不得不一忍再忍，任由那姚老狗在上屙屎撒，官大一级压死人，倘若落了一丁把柄在那老x货手里，莫说是我，便是你大伯都要受连累。十年说来漫长，对于那些朝政的人来说却不过是瞬息，在这一瞬息里想要揪住姚立达尾上的一谈何容易？然而但凡让皇上和你大伯逮住这瞬息里的一丝空当，相信姚立达的日也就到了。

“先甭不了，去给你爹端碗！娘的长了这么大老还从没一次说过这么多话！”燕忱咂吧嘴。

“吃东西了么？”燕七问他。

“那时的今皇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难为的局面，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给当时便已镇守在北的姚立达许以重权，说句难听的，这就跟求着姚立达保他没什么两样。姚立达也不是傻，既想得大利，又想活得长，趁皇之危，拼命将大权捞在手上，如此即便此后新皇坐稳了龙座，也无法轻易动得了他。

“你大伯那是彻彻尾跟皇上穿一条的，你爹我当然也要跟着你大伯，被派到这北来，就是皇帝到姚立达胳肢窝下的一块石，压不死他也得硌着他，燕家军的存在就是他姚立达里的一刺，让他永远无法彻底把北吞肚里。

“姚立达的权有多大？除了整个北地区的掌兵权，还有此地区两座大铁矿的理和使用权！丫，拥有铁矿意味着什么知吗？铸钱，造兵。拥有铁矿就如同拥有金山，拥有铁矿就如同拥有军队！这两座铁矿就是姚立达当年趁危向今皇讨要的条件！以当年边关的危机形势，今皇不得不答应了姚立达，还是那句话，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外敌侵丢失疆土动摇皇位，养虎为患的损失要小得多，至少这虎，日后想想办法总能宰掉。

“这话能不能让你爹亲来说？”燕忱，看着自家闺女穿着一血衣窈窈窕窕地走向营帐，一张嘴就忍不住咧了起来。

“然而姚立达明白，皇帝就是皇帝，永不可能容忍有人跟自己叫板，除掉他那是迟早的事，这么多年他自然不是没有准备和应对，一方面豢养亲兵拼命敛财，一方面控言路排除异己，不给朝廷拿到把柄，又一方面纵容蛮夷在边关添——为什么北这么多年总是战争不断？就是因为姚立达故意纵容使然，他这是时不时地在提醒皇帝：莫要轻举妄动，你若动，我便立时联合蛮夷反咬你！

初上位时朝野内外人心不稳蠢蠢动，若要人忠他保他，只能许以重权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