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大家还觉得不安全,这位爷却道:“姚立达派来的第一批杀手,必定都是功夫好手,以悄无声息地置我们于死地为目的,在能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自是不愿惊动,如若我们在院中先摆下了枝杈阵,对方一看便知我们已有准备,在高度警惕的情况下,我们再若偷袭便不容易得手,且对方或许还不肯硬闯,这就使枝杈阵起到了反作用,因我们的目的也是将这批人一网打尽。
“眼下这样的情形虽然一样会让对方怀疑我们已有准备,但绝不会想到我们准备得这般充沛和具有攻击性,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待宰牛羊,就算有准备也不过是躲在圈里瑟瑟发抖罢了,而我们要的,就是他们这样的‘有警觉的大意’。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暂不摆放枝杈阵可以令院子显得更空荡、更无处躲藏,这就迫使准备悄悄行事的他们不得不贴着这个方向的墙根儿走,如此我们的目标便可以集中,箭支覆盖可以更密集,全部击杀的成功率也可以更高。
“枝杈阵的使用是在这一次击杀对方之后,姚立达不见这批人返回,自是知道已经灭在了我们的手里,那么他派来的第二批人应该就不会再尝试偷袭了,因为他知道我们已有了万全的准备,再偷偷摸摸已无意义,然而非到迫不得已他又不愿明目张胆地残害燕子忱的家眷让百姓知道,所以第二批人还是会在夜里行动,并且十有**会采取可以掩人耳目制造意外死亡假象的火攻。
“我们的枝杈阵在此之前设置在院中,第一可以给对方施放火箭制造难度,这些枝枝杈杈能在一定程度上挡住火箭的路线,第二自然就是可以阻拦想要强行闯宅施展杀手的人。
“所以,不同的时段和情况,应用不同的手段和方法,我们的防守方式严格说来还是有限得很,所以每一种方法都要尽可能地让它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众人此时已再没有任何异议,少爷说啥就是啥,大家绝无二话。将战场打扫干净,众人各自回房休息,燕九少爷亦慢吞吞回到第一进院,却见他姐小流氓似的在倒座房前的石矶子上蹲着,两臂架在膝上,手在半空搭拉着,这让他深刻地怀疑这动作是传染自家里那位在外带兵打仗的当家的。
他姐见他从垂花门里出来,冲他摇了摇手打招呼,然后起身,两手交叠在一起举过头顶长长地抻了个懒腰,这一抻,夏天单薄的衣衫就贴在了肉皮儿上,勾勒出了纤细的腰线和修长的腿,然而已经这么瘦了的她却丝毫不显得单薄柔弱,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充满着弹性和韵律,举手投足间仿佛都带着无限的张力与韧度。
“怎么不睡?”燕九少爷慢慢走过来,神色淡淡地瞟她。
“有点儿热,出来凉快凉快。”燕七道。
事实上北塞夏天的晚上十分凉爽,毕竟地理位置很靠北。
“不放心我?”燕九少爷戳穿她,并摆出一张不被信任不开心脸。
“哪能啊,你看,我们房间里人最多,这么多人挤一屋,里头全是热气。”燕七说着还用手当扇子在额角扇了扇风。
燕九少爷已经慢吞吞地迈上阶来,路过他姐面前时也不停留,只伸了只手出来拍在她的脑瓜顶上——他已经高了她多半头,这不可逆转的优势让他翘起了唇角,却目不旁视地走过去,只悠悠抛下一句:“衣服里面套着的是搓衣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