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燕忱手肘支在膝上，向前探着，看着自己的兄长。

“什么闺什么？！”燕忱瞪她“好家伙，都没见你这小没良心的这么心疼过自家老，这还没怎么着呢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慧么？这天下最糊涂的人，才是我。”

“现在咱们来谈谈那个崔家小的问题。”燕忱一抹嘴，转过来两手撑膝大金刀地瞪着燕七“怎么个意思——你喜这个？”

燕恪酩酊而醉，教燕忱扛着也丢去了营帐。

“可不么，认识了十年了都。”

“放心，喝得不多，一半是麻痹自己已经醉了。”燕七。

“那你和大伯玩儿吧，我们先休息去啦。”燕七站起，走了两步就觉得地面有不稳，听见她那无良之爹在后哈哈地笑：“才喝了几就上了？！”

燕忱没再继续问，只是把酒坛里最后的一酒直接捧坛下肚。

“呵呵，我也好。”燕恪着酒碗，不大不小地咽了两。

燕七给他掰手指：“有咱家那一大帮，武家百十来人，书院里的我的那些同窗们，京都和北的老百姓…”

“慧极必伤，这理你比我清楚。”

“因为我有颗大心脏啊。”燕七。

燕忱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动了动角：“你倒是很了解你大伯。”

“家里可都还好？”燕忱坐过去，放下手中汤碗，却又给自己的酒碗斟得满满。

“呵呵…”“多少年了还看不开？”

“都好。”燕恪已有了几分微醺，底朦胧，瞳却亮如月光。

“什么七八糟的，”燕忱好气又好笑“笨丫醉了。”走过来就把燕七往肩上扛。

“…求放下。”燕七大朝下一阵天旋地转。

“呵呵呵…杯中忽复醉，湖上生月魄。湛湛江寒，濛濛云夕…风波易迢递，千里如咫尺。回首人已遥，南看楚天隔…”

“哈哈哈哈！随我！你老！”

“别借酒胡闹啊，”燕七“那是我闺。”

“好得就像曾亏欠过我整个世界。”燕七“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地要把整个世界补偿给我。”

“他对你有多好？”

“心尖儿以外的分呢？”燕忱问。

“那小四你早睡啊。”

了指小鹿号“晚辈睡在车里就是。”

燕忱把燕七丢营帐，待醒酒汤送过来时这货已经睡死了，端着碗回到了外石桌旁，见崔晞也已回去了房车上，只剩下他大哥独自坐在月下自斟自饮自赏那明月。

“我烟，喝酒，纹，但我知我是个好姑娘。”燕七。

不问对她好不好，而是问对她有多好。

燕忱歪着嘴角看着他闺女笑：这是生怕老误会这小挑三拣四嫌弃营帐，赶帮着解释呢。

燕忱一扬眉尖，看了燕七两，笑着伸手罩在她脑瓜上搓了两把：“很好，大心脏，什么都盛得下！”

“过来，坐这儿。”燕忱拍拍自己边的位置，待燕七走过来坐下，偏着看她“你大伯在家里也时常这样喝？”

崔晞看见一只小白手从她爹的肩上伸来，冲着他挠了挠。

“呵…每每回首都一如昨天。”

“好个鬼，”燕忱端起自己的碗，与燕恪手里的碗撞了一下，仰脖了近半“无思无虑能一喝就醉？！”

燕忱哈哈笑来：“你这心里装的人可是够多的！”

“大伯又喝了？”燕七走到近前，看着燕恪碗里喝剩的一半酒。

“这么着不舒服？”燕忱顺手就轻轻松松地把扛麻袋换成了公主抱“我让人拿醒酒汤给你，老实给我躺帐里去。”

燕七睡醒一觉的时候，夜尚未央，从营帐里来，十五的圆月还当悬着，夜风也很有些凉，远远地看见燕忱一个人坐在那石桌旁喝着酒，一瞅见她，向着这厢招了招手。

“哪儿的话，老爹你可是我的心，你看，心尖儿这分就是你。”燕七。

大手一挥：“随你！”却又一指燕七“你睡老的营帐去！”

“我们一路过来都是睡在车里，睡惯了。”燕七补充了一句。

“必须的，”燕七“随你。”

“你该再糊涂些才好，别人都忘了的事，你偏要记着，别人生怕沾惹的麻烦，你偏要上赶着往上揽，别人不得抛开的包袱，你偏要一个个地都扛起来，我是真想敲开你脑壳看看你那脑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恨得我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