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数年来从没消失过的滔天恨意仿佛在一瞬间凝成了实质，从四肢百骸的每个角落里钻来，如同磨牙血的凶兽一般，须臾便汇成一暴烈的狂，着自上而下的灵力反扑过去。

姜云舒被这突然增的灵力一激，只觉每一寸血都疼得快要炸开，提的那气顿时溃不成军，而这气一散，残存在丹田和灵脉之中的五行灵元便霎时间各自为战起来，也不知是在抵御外来的灵力，还是在叫嚣着要撕碎她的好逃脱去。

她中忍不住迸一声惨叫，几乎痛极，然而不知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一烈的戾气。

她闷哼一声，腰不由自主地弯下去，竭力抵御着从丹田泛起的空虚而恶心的觉。可姜宋的手却如影随形地跟着降了下来，从她百会注的灵力也依旧不增不减，连绵不绝。

可随后，他对上

小半炷香的时间转即逝。

姜云舒与姜宋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她还记得测骨时的事，知这位长辈对自己并非漠不关心，但却又仿佛对自己五灵的天赋不甚满意，因此对着他便比面对那些无关要之人多了分郑重，此时再一看左右无人，便愈发忐忑起来。

而在对手是早已步结丹中期的姜宋时，再怎么补充也不过是徒劳的垂死挣扎。

她额上霎时便冒了一层冷汗。

姜宋力微微一松，不满：“还在发什么愣！”

姜云舒本来就心里有鬼，此时哪还敢等闲视之，连忙盘膝坐好，双手于丹田前方虚结午印，气息沉于丹田，内灵力如无数次修炼时一般任其缓慢地顺着任督二脉游走，最后合于一束，迎上被姜宋行注的真元。

姜宋面无表情，只是珠幅度极小地转了下，无喜无嗔地扫了她一：“既来了就开始罢。”

姜云舒刚一靠近，他便伸左手，虚在她天灵盖上，了个般的姿势，淡淡：“尽你所能地阻挡我的灵力。”

姜云舒内灵元被层层消磨，已渐渐退守于丹田附近。而也随之产生一像是被掏空了似的空乏，只觉累得快要连坐都坐不住。

姜宋一言不发地看完了这简单陋的展示，严厉的神好似略有缓和，但还没等姜云舒松气，便又：“你上前来。”

姜宋微微一怔，眉梢挑起了个细微的弧度。

本已近乎衰竭的里，不知从哪又生生榨一力气来。

但到了这赶鸭上架的时候，想逃都来不及了，只得照往次考较的程，运起五行心法，又展示一番低阶法术与指法、符印。

那注外来的真元稳而缓，恰好拿在她堪堪能够承受的程度，但凡她稍一松懈走神，便会长驱直地冲下来，比起对晚辈的善意试探，更像是隐了杀伐之气的训诫，让人胆战心惊。

她抿了抿嘴，把那咸涩的味隔绝开来，她隐约能觉到，内灵力已到了几近枯竭之时，往日看起来尚算圆顺畅的运转被打，便开始散在灵脉之中，不受控制般地四下撞起来。

以己为战场与人争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如此往复几次，姜云舒只觉自己那隐藏在心底的暗都几乎要被人尽收底，不禁愈发着急起来。

天地间灵气充溢，但只有阶修士才有可能一边打斗或运转耗费灵力的修行心法一边自主地将外界灵气收内，而低阶修士若谷雨居这灵力充沛的地方或使用灵药，倒也能补充少许，但也只是少许罢了，在消耗剧烈的时候效用堪称杯车薪。

更多的汗从她的额渗来，打了几缕碎发，而后一路顺着面颊落。

她的表情就在听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也褪去了平日的温驯，忽地变得有些凶狠起来。

姜云舒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觉一大力自而始，狂风骤雨般沿着全灵脉席卷而来，好像要把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剥开查验清楚似的。

但就在这平静而冷淡的表象下，他蓦地将姜云舒内的灵元加重了三分。

她依旧拿不住姜宋的用意，却愈发地提心吊胆，好容易忍过又一阵想要呕的不适，微抬起，有心想要试探着求个情。

若说前半句话姜云舒还能置之不理，待听到后面一半的时候，她全却猛地一震，双透难以置信的怒，牙关跟着狠狠地咬下去。

——他怎么敢！

跽坐在堂中，无端地就生一凛然的气势来。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冰冷的声音：“未尽全力，便先生退意，你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的？”

姜云舒下意识地把脚步放轻了。

姜宋依旧面容平静，就好像说刚才那句话的本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