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却好似对他的规劝充耳不闻，脸上甚至还毫无来由地透了一丝切，她抱着两柄剑不停地挲，仿佛得到了什么人意料的珍宝似的，良久才抬起来，满脸期冀地恳求：“伯父，我想要这双剑，能给我么！”

她笑嘻嘻地回过来，却不期然撞见姜淮好似有些游移不定的神，他谨慎地拿了一下措辞，这才说：“这剑的事，要是没人问起，就先别和别人说。”

一个接一个的念刚浮现来，就又被她自己否决掉，一时间竟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姜淮：“…”他还没答应呢！

白蔻不禁皱起眉，拈了块帕过去：“六娘这是怎么啦？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又探嗅了嗅：“屋里是哪来的味？”

很快，屋门便无声无息地开了，姜云舒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脸白得吓人，仿佛家里不是办喜事，而是办丧事似的。

她的脚步便也不由自主地沉重了几分。

这话已经说到了几乎毫不遮掩的地步，姜云舒心若隐若现的那片云便又渐渐聚了起来。她怀抱着双剑的手臂略微了，垂首应：“伯父的嘱咐云舒记住了！”

姜云舒便心满意足地往外走。

姜云舒好似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跟着摸了摸脖，却不防把手来了，

姜云舒：“多谢伯父！”

她还没矛盾个能说服自己的结果，姜云舒便在日复一日的忐忑不安中迎来了姜云容的婚典。

姜云舒怔住，脸上的笑意缓缓地褪了下去：“伯父的意思是…”

看着吉时将至，白蔻急得跟只锅上的蚂蚁似的，终于忍无可忍地逆着人再次跑回了冬至阁。

姜云舒听到这事的一瞬间，就想起了雁行真人那张能冻死人的冷脸。

可这一整天，她却不知为何始终不曾面，川谷等人番来询问了几次，却连她的屋门都没能敲开。

当年她虽然看似让他背了个诱骗少女的黑锅，但那也是因为他本来就言行可疑。她就不由忐忑起来，忍不住去想，若是这次那雁行真人又些怪事该如何是好，但刚琢磨来如何搪对方，却又想到，如今父亲离家的缘由已显端倪，她势单力微，若不想把边的人拖险境，现在正是暂离姜家、丰满羽翼的好机会…可打定了主意去拜师修行，又突然意识到，人家这次还不一定会看得上她…

长久的静默之后，屋里总算地传来一声：“知了。”

白蔻就纳闷起来。

可这一回，姜云舒也没能再给他惊喜。

“…罢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让人失望，只好无奈地妥协“既然你觉得和这剑有缘分，带回去也无不可，若日后实在用不惯，大不了再请人给你锻一把。”

白蔻抬到一半、正要再拍门的手就停在半空。

把院门一关，她撑起到笑脸就淡下来，着正房的屋门连声促：“六娘，不能再拖了！商家的人这就要来了！”

姜云舒本来打的主意便是趁着婚礼闹混的时候，请川谷他们把十七的尸偷运去安葬，也算完成自己对他的诺言。

他面上微微现疑惑之，将玄长剑递给姜云舒：“你来试试？”

姜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笑：“没事，不过这剑好似有些古怪，如今既然我都能看来，别人自然更可以，你若想留住它们，就别太招摇。”

她仔细打量了姜云舒一番，见她罕见地披了件毫不喜庆，平时也极少穿的墨长衣，袖宽而长，几乎垂到地面，双手缩在袖里，像是怕人看见似的。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颈侧不显还沾着米粒那么大一块的污迹，盖弥彰地令人生疑。

转走立院的大门，依旧是天云淡的初秋时节，可姜云舒就莫名地觉得周遭的空气迟滞沉闷得好似冷雨将至。

姜淮便摇叹：“看这柄碧剑，倒像是心锻成的，不过大概是时日太久了，虽然没和另一把剑一样锈死，但其中灵气也所剩无几，实在可惜！”

送嫁的吉事在黄昏时分，但对于姜家来说，忙碌从上午便开始了，之前准备了好几个月的各事都被人在最后时刻匆匆查验了一遍，生怕闹任何麻烦来，整个宅里虽不说是飞狗，但也不似平日那般安静有条理。

但刚到门，就听姜淮忽然唤了她一声。

刚回到冬至阁，她尚未收拾好的心情就又被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愈发扰了几分——家主亲自遣人送来消息，年末时清玄等几大门派又要来择选弟。

姜淮很是摸不着脑，迟疑：“你真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