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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3)

良久,他才瞅瞅姜云舒:“好奇?”

姜云舒:“…”果然刚才还是应该把他池塘里淹死算了!

姜云舒当日确实将那些尸散成的微尘收拢送了回来,但此时却不想多提,只挑拣着回答了最初的问题:“十几年前我爹误密室,大概觉得你可怜,就搬到床上去了。”然后在心里补了一句——现在想来真是多余。

这会儿他休息了半天,脸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便四打量起来,目光落在满是血迹的床上的时候,轻轻“咦”了一声:“不对啊,我记得我是死在桌这的呀?”又一错,瞧见床上端端正正地放着的小盒,便轻笑:“这又是什么东西?我的骨灰盒?”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在说与己无关之事。

姜云舒把思绪收回来,微微叹了气。

光真人就已推开了她的手,自个扶着墙晃晃悠悠地走了去。

她这回没有避而不答,听他问起,便立刻把从不离的小巧乾坤从衣襟里面取来,从里面掏来几黑沉沉的迷心钉来。

一小片木随着叩击脱落下来,里面狭小的中空分来。

姜云舒忍不住凑近了细瞧。

他停在桌边,低凝视了脚边那一大滩涸的血迹一会,苍白的嘴角生地牵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上,仿佛当初迷心钉带来的伤又开始疼痛似的。

光真人却低低地苦笑声,那张经常情绪寡淡的脸上竟然显几分苍凉来。他目光沉沉地最后凝视那幅画一,单手在画上,缓缓地自上而下拂过,那经历了上千年的尘封也未曾损毁半分的小像,便无声无息地在他手下化成了齑粉。

光真人却人意料的并没有吊胃的习惯,拍了拍手上的纸灰,淡淡:“那是我当年的梦中情人。”

姜云舒继续默然无语地怅惘自己那不如喂狗的懵懂情怀。

光真人却并没有被那些虚幻的痛觉纠缠太久,不过几息的工夫,他就松开手,扶着椅背坐下来,仔仔细细地将桌上歪倒的笔架摆正,又把剩下几张沾了血迹却没有书写过的纸张收拢好、放在一边,然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弯下腰在桌脚边上叩了几下。

光真人闻言怔愣了片刻,才忽然轻笑声:“真没想到。”顿了顿,又托着下:“也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了,都跟你们家老祖宗一也不像。”

光真人似乎看她的心思,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长盛不衰的,兴亡更替再普通不过。虽然我那些亲人都是好人,不该落得那么个下场,但你也该知,我在意的从来就不仅仅是姜家没了,而是…”

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光真人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把它拈来放在桌上,又展开包裹在外面的一层褪绸布。那东西这才显全貌,是一副卷起的人小像,展平也不过掌大,却纤毫分明,栩栩如生。

姜云舒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心中好似又蓦地被蜂针蛰了一下,却立刻不动声地把那微小的涟漪抹平,居然十分人意料地笑了下,平淡却又十足光地答:“可不是么,探听别人的秘辛是女人天生的好。”

光真人在瞧见那些钉的时候瞳孔骤缩,不自觉地抓也往后仰去,撞在椅背上才“嘶”地轻轻气,地说

他说这话时的神态恍惚又与玉玦之中那缕残魂奇异地重合了起来,但接下来便话锋一转,嗤笑:“何况冤有债有主,就你们家现在这仨瓜俩枣的后人——比如你那个老古板的伯父,连当年的那笔烂账都没听说过,我就算为了寻仇,狂大发地把他们都给砍了,能有个用!”

随后她就意识到,原来光真人并不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他不说话,仅仅是因为脾气坏、懒得搭理人,而他想说话的时候,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仅话多,而且随便挑来一句就能把人噎个半死。

她正在闷闷不乐,就又听光真人重提起曾问过的那个问题:“你把那些恶心人的钉藏哪了?”

完这些,他像耗尽了力气似的向后靠在椅背上,眉间那些带着讥讽的锋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疲惫。

姜云舒那颗尚未来得及修炼到七情不动的心就没息地又开始刺痛起来。

那纸上画的是个十□□岁的女,长相倒不是太,但一双睛却潭似的,既幽光潋滟,即便只是笔墨勾勒来的,也能让人衷心赞一句明眸善睐,更不知其本人又是如何风姿了。

光真人嗤笑:“就你?都没长齐呢,还女人。”

姜云舒心中一颤,想到那场年代久远的血腥杀戮,就又心绪沉重起来。

姜云舒被噎得脸都快绿了,再怎么看得开,见着当初那谦谦君的幻象被残酷的现实冲刷得连个渣都没剩下,实在也令她无法不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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