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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仅有表面交情,今日之事只怕不大好收场了,方要圆上几句,却听沉默了半天的含光真人忽然不喜不怒地淡淡道:“云舒,送客吧。”说完就径自转身回了房间。
姜云舒有点尴尬,但她一点都不想去观赏一个嘴上不饶人的急性子和一只蔫坏的炮仗碰到一起打嘴仗的场面,便先一步拉着姜云颜出了小院,先冲那青年笑道:“有劳这位师兄前来通传消息了,小妹今日初至,改天再向师兄致谢。”
待他走了,才对姜云颜皱眉道:“你这些年连封信也没有,过得可还好么?这脾气怎么比在家的时候还见长了?”
姜云颜白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欲言又止了一会,终究还是低声道:“我知道你从小就谨慎妥帖,但此处毕竟不是家中,不是你夹着尾巴做人,旁人就不来找碴的。名门大派什么的说着好听,可哪门哪派没几个恶心人的东西,掌门伤重连年闭关,长老们死的死残的残,就剩下一个丹崖长老忙得团团转,他再厉害也没法把几千人全搁眼皮底下看着…”
她回头望了眼虚掩的院门,叹了口气,声音更低了几分:“以后你就知道了,你要是不硬气一点,就等着和你那师父一起受气吧…”
她冷凝的眉宇间划过几不可察的讽刺神情:“我就是要让那些欺软怕硬的货色知道有我和师父给你撑腰,以后少来拿你当软柿子捏!”
姜云舒虽然觉得单凭含光真人那份能气死人的本事,就不需要别人给他撑腰,但看着姜云颜清丽中隐藏寒意的面容,心中却仍不由泛起暖意。她便展眉笑起来:“行啦,你少操点心吧,再怎么说我师父也是金丹修士,他们再欺软怕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倒是你,现在还是筑基期,少给自己招对头。”
姜云颜离家已久,自然不知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心中只当姜云舒还是那个性情柔和谨慎的小姑娘,此时见她这般,不由略显诧异,但也把心放下了不少,笑骂道:“好啊,你倒是看得开,算我白操心了!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可就走啦。”
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抿了抿嘴唇,招呼姜云舒过来,愈发压低了声音:“你有事的话还是赶紧来找我,那一位…”她悄悄指了指姜云舒背后的小院子:“这些年来,谁都知道他病得七死八活的,脑子也有点不大清楚,十天里恨不得有八天在养病,根本指望不上!依我看,反正你刚来,还没正式拜师,若是不愿意做他的徒弟,我就去求求我师父…”
姜云舒听到这,心里猛地一跳,莫名地有点闷闷的感觉。来不及细想,已先笑道:“你可别,这边虽然不受人追捧,但也清净,说不定还利于修行呢。何况既然是师尊引我入门,自然是我与他应当有这一段师徒缘分,顺其自然就好。”
姜云颜狐疑地打量她一番,见她不像违心而言,便撇撇嘴:“得,从小就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我又白费好心了。那你好自为之吧,我去给师父办事了,回头我得了空再来看你——可别让人坑了啊!”姜云舒便笑起来。
送走了姜云颜,她回身推开院门,就见含光真人脸色怪异地站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