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桓又被噎了一回。在他的记忆里，姜云舒就一直是个脾气好心又宽的小姑娘，便是闹别扭也撑不过一会就自己好了，从来没见她这样尖锐又油盐不，一门心思地往歧路里钻。

“哈！”姜云舒忽然笑声来，往自己被戳了个透亮的肩上瞥了一“…原来是到为止啊？”

她觉得反正都让人赶去了，这本来就名不副实的师徒名份更是可笑而无用，便索连句“师父”都不叫了，说到到地立刻去收拾起了铺盖准备。

她怔了一会，眨了眨，可眶却还是的，不由觉得本来就不多的泪可能已被蒸成了连绵不断的苦和涩，年复一年地熬下来，早就被她耗尽了。

姜云舒刚要张嘴，她一瞄到那些整整齐齐的东西跟遗似的摆了一桌，也不等答案了，转就走：“是你师父要把你逐到外

心底那些明灭不定的余烬便霎时散成了几冷灰。

然地等着听自己的下场，甚至还有余裕笑了笑。

她笑容蓦地一收，迎向叶清桓的目光，语气凉飕飕的：“你要是不来，我确实是想勒死他，犯门规，最多不过一命换一命，反正我姥姥不亲舅舅不疼的，是死是活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你这一年里教我的东西…请恕徒儿记不清了，您老人家指的究竟是炼气门还是奇经八脉灵元行转的诀？”

她便十分贴地轻声笑：“这样啊，弟明白了。不过，本来也不是什么重伤，又有真人赐的灵药，何须平白耽搁时日惹人厌烦，弟即刻就收拾东西去外门。”

可她刚把东西都安排好，还没走屋，就听门“砰”地一声响，整个门板抖了几下，差没被直接撞下来。

姜云舒的东西不多，总共算起来，也就是离家时带的几件衣裳，几封信，一钱，两把剑，加上一青玉笛罢了。

姜云舒本来存了一肚的愤懑和委屈等着和他争论，却没料到直接等来了这么个结果，不由浑一震，神中透些许难以置信——她想过罚是迫她歉，面，禁足，甚至跟姜宋惩戒她那次一样，废去修为重修行，却唯独没料到竟是脆利落地彻底舍弃。

这话太不痛不，姜云舒便浑不在意地嗤笑了声：“师尊说我错了，那我就错了呗。”

叶清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可能自己上辈的孽太多，才碰着这么个混帐玩意，气得额角“突突”地，恨不得也给她一掌，骂：“你还觉得委屈？我怎么和你说的——我明令你不许应战，你全当耳旁风！同门切磋，到为止，就算他是个下三滥的东西，还得到你下杀手了？若我不来，你是不是要为了这大的破事就活活勒死他！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里去了？！”

虽然还有标识份的剑牌、内门弟的服饰，连同少许门派发下来的丹药灵石，但因为内外门毕竟有别，姜云舒想了想，便把这些全都整理好，一样一样摆到了桌上，让人一就能瞧见，免得自己再一不小心担上逾越或者私吞财之类的名声。

他气到极，反而沉默下来，许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沉叹了气，冷声：“既然如此，我也教不了你，等你伤好了，便自己搬去外门罢！”

姜云颜风风火火地冲了来，柳眉倒竖，怒：“我刚听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笑：“若是两位真人没有旁的事情，请恕弟先行一步。”

叶清桓差没被她这副死猪不怕开的模样噎个半死，只觉方才对着陆无际那天天来恶心人当有趣的王八都没生这么大气，盯了姜云舒半天，才从牙里挤几个字来：“你可知错了？”

这么一想，姜云舒反倒平静了，那些仿佛因为太过庞杂而外的七情，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收敛了回去，不多时就又只剩下了一抹假面似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