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失踪

姜云舒开着窗，对着起伏的夜风坐到天亮。

直到客栈下面的那条街又渐渐充满了喧嚣的人声，神态各异的男女老少们雨后chun笋似的从每一扇门后面纷纷冒chu来，就好像昨日的当街抢人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姜云舒才缓了过来，她拄着脸靠在窗边，安静地听楼下早点摊子的老板娘一叠声地招呼客人，百忙之中竟还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抱着她腰的小娃娃讲故事。

四五岁的小娃娃正是淘气的时候，隔了一会见母亲没顾得上他，便恼了，将怀里抱着的一个玩ju雕像扔了chu去。

老板娘错yan瞧见，立刻“唉哟”一声，轻轻拍了儿子一ba掌，嗔dao：“不许混闹！小心女娲娘娘怪罪下来！”

姜云舒这才注意到，被扔在地上的木tou雕像刻得是个女人形象，长长的蛇尾从长衣底下迤逦而chu，盘了好几圈，虽然zuo工cu糙，但却别有一番cu犷质朴的意味。

小男孩显然不明白“女娲娘娘”是个什么东西，听他娘的话把木雕捡回来，在衣服上蹭了蹭灰，便仰tounen声nen气地问：“娘，女娲娘娘是谁的娘啊？”

姜云舒差点没笑chu声来，连忙捂住嘴。

老板娘也哭笑不得，急急忙忙地给新来的食客上了两笼包子一碗粥，这才转tou教训dao：“别胡说，女娲娘娘是天上的神，咱们这些人都是她造chu来的，可不能对她不敬，记住了吗？”

小男孩眨ba眨bayan睛，更迷惑了。

老板娘就只好从tou娓娓dao来。

创世造人的传说liu传了不知几千万年，到了如今少说也有百八十个版本，随着早点铺子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讲述，姜云舒也又听到了个新说法。

年轻的老板娘指着个空着的凳子让儿子坐好，才说dao：“从前啊，这世上就跟个jidan似的，什么东西都是聚在一起的一片混沌，天和地不分开，也没有白天和晚上，直到有一位大神盘古醒了过来，他觉得这样不好，便站起来手擎天、脚踏地，ying是把天地给撑开了…”

讲完了盘古shen化万wu，因实在太忙，便停了下来，旁边有个喝粥的老tou子捻一把稀稀拉拉的胡子，敲敲桌子，兴致盎然地接着讲起故事的下半段：“盘古大神陨落以后，又过了许多许多年，天地间终于又生chu一位新的神来，她长得人shen蛇尾，名字叫zuo女娲。她是一位温柔仁慈的女神，见到这世上鸟语hua香，心里十分喜huan，可逗留的时间长了，却越来越觉得孤单——鸟兽虽多，但都听不懂她的话，她便想着要造一zhong比这些飞禽走兽更聪明灵慧的生灵chu来陪伴自己。”

小男孩听得入了神，不自觉地把手里的雕像又攥得jin了些。

老人便继续说dao：“在那个时候啊，女娲娘娘也不知dao这zhong最聪明的生灵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就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她每天都试一zhong不同的样子，可无论怎么变换，造chu来的却都是愚蠢或者狡诈的怪wu，女娲娘娘十分伤心，但又不忍心把那些怪wu杀掉，只好把他们远远地赶走…日子就这么过了整整十天，而就在这第十天夜里，你猜怎么着？”

小男孩不由睁大了yan睛：“怎么了？”

老人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说dao：“那天夜里睡觉的时候，女娲娘娘梦见了盘古大神！”他弯下腰，满是褶子的老脸凑近了小男孩：“盘古大神就和她说，你这样不行啊，这天地是我所开，自然也只有和我一样的生灵才能集取世上的jing1粹。等女娲醒了，想起盘古大神的话，就灵机一动，an着他的形貌再一次造chu来了第十一zhong生灵，果然聪明又能干，彼此友爱，和睦地生活在一起！女娲娘娘为了表示gan激，就an照混沌初开时盘古ding天立地的姿态，把这zhong生灵命名为‘人’！”

他又一捻须，眯yan遥望向初熹的天际，悠悠dao：“在那以后过了许久，也发生了许多事情，chu现了许多变故，连女娲娘娘都回到了天上，再也没有回来过，但咱们人哪，却一直在这天地之间一代代生衍到了如今…”

最后这一句里面蕴han的复杂gan情，已不是四五岁的小娃娃能够ti会的了，他不知其中shen意，仍兴致bobo地缠着老人，不停询问女娲的去向，还有那无人见过的天上神gong又是什么样子的。

而姜云舒却隐约听明白了老人平淡话语中隐藏的意味，不由一叹。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叩响了。

白蔻鬼鬼祟祟地探tou进来，说dao：“六娘六娘！那位han光真人好像有事，你也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