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然送别了在最后一刻终于恢复了旧日模样的墨莲，转望向后的白莲，此时它已经只剩下了半朵残，无蔓无枝，无无，也不再有自从最初时就陪伴在侧的双生之，孤孤单单地生在广阔的石台之上，惨淡得像是灵堂中单薄的纸钱。

这是早有预料的景象，但不知为何，姜云舒却仍然觉得咙有些发。

白莲：“我只记得是个女人，说起来，你与她长得还有些像呢。”它说到此，连忙笑了笑：“不过你是好人，我知的！”

但刚说完，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姜云舒无言以对。

后面的话姜云舒没听清楚，她满脑都是一个念——这地方是钟浣建造的！

外面秘境崩塌，下吉凶未定，这本不是个说闲话的好时候，但姜云舒却始终不忍心断然截断这些听来似乎毫无意义的废话。

而褪尽了墨的莲只剩下了剔透的莹白，皎然如月，似无香。

然而，这样的景也不过仅仅维持了片刻。

倏然化为青烟，散发一阵阵包涵这血腥气的馥郁香。

她踟蹰：“你这是…”

姜云舒心微微一动：“她？”

她沉了一下，诚挚地望向那双无论如何也无法记住的双，说：“我有一个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然而无论哪一个都寻不到答案，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正听见白莲笑着说：“虽然那符阵只能传送一人，但你也不用担心，整个海底秘境本来就是那个人为了转化我与阿菁所建，但凡其中有人殒命，怨气与灵力就会被引到此，用来诱使我们堕落，也正因此，如今禁制被毁，我也可以反过来影响秘境，现在秘境中应该还有三百余人，你只自己离开，我一定会将他们全都平安送去的。”

可它的声音却非常愉悦而轻松：“多谢你，我受困于此，没有办法亲手破去这邪阵，本以为就要让她得逞了，幸好遇到了你。”

但是她难已经步了合之境么？还有，千百年来，她设下陷阱诱杀了这么多人，费时费力地要把冰莲转化为邪，又是为了什么呢…

盘曲于四周的荆棘般的长上，锋利倒刺也枯草般衰朽脱落，渐渐恢复了碧绿光如玉的本相。

良久，她目光在四周略扫了一遍，便瞧见了白莲所说的传送符阵，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以后日还长，你还可以继续修炼，不必…”

白莲似乎并不知自己在别人中只是个虚幻的影，他轻笑着转了一圈，好奇问：“我长得好看么？”

他略微沉默了一下，声音好似有些忧伤：“…血已经得够多了。”

那白衣青年的形比起实而言，反倒更像是中倒影，即便只在数步之遥，却仍给人一朦胧虚妄之，姜云舒能察觉他的表情变化，能分清他的五官，然而就算是这样，他的容貌却依旧令人过目即忘，就好像这一副姿态尚且不属于人间似的，无论盯着他看多久，唯一能依稀记得的就只有那抹清透温和的气质而已。

姜云舒讶然：“你已可化形？”

她话到一半，前白光忽然剧烈地摇动起来，晃得人，姜云舒不由得抬袖半挡住视线，待到周遭重新平静下来之后，只见残损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站在石台正中的一个白衣青年。

还不等人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无论是九曲碧还是莹素白全都倏然黯淡，须臾之间便耗尽了最后的灵，一寸寸化成了灰烬。

姜云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像是刺了一小针，好半天才笑：“好看。”

白莲定睛瞅着她，忽然敛起笑容，凑近前来，皱眉：“你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