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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滥造出来的,未经反复祭炼,自腾空起,不过坚持了一刻钟,便有些摇摇欲坠了。
几名撑船人都觉出了不对,好在已有准备,便各自寻了空地,有条不紊地将船降下,刚刚落地不久,纸糊的船身就像是被谁撕开了一般散了架,将满船不明所以的百姓扔了下来。
一时间,这山脚的荒原里仿佛突然变成了菜市场,顿时热闹非凡起来。
雁行也收起飞剑,沉声道:“还不够远,不要喧哗,以免引来妖兽!”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人群中的嘈杂渐渐平息了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面露惊诧,举目回望。
旁边一个金丹修士见状正要发问,却立刻也面色一变,讶道:“这…难道!”
没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同他一样震惊。
一股强大的灵元波动蓦地从西北宁苍城的方向扩散开来,先是猛然爆发,却又立刻在转瞬间湮灭消散。
姜云舒想起之前谷一茗的话,惊骇道:“这又是…自爆?”
可这还不算完,就在上一轮波动尚未全然平息的时候,便又有新的震荡再度产生,竟丝毫不弱于前者,而紧接着,便是第三次,第四次…
难以计数。
若说一两次不过是石子在水面激起的微波,可不过须臾之间,一圈圈连绵不绝的波澜就汇成了惊涛骇狼,众人所在之处与其足有几十里之遥,可周遭的五行灵元却仍被余波搅动,竟有形成乱流之势。
姜云舒绑在发辫上的带子承受不住冲击“啪”地一下碎成了四段,她再也忍不住,排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到雁行面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自爆金丹!”
灵元骤变搅起的狂风猛地呼啸而起,几乎要折断山间树木,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脚下荒草连根拔起,飞沙走石带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让人听不清别的声音。
姜云舒就在这混乱的喧嚣中冲雁行大喊:“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师父呢?我师父呢!他在哪,他究竟怎么了?!你说啊!”她呛了满口的风,嗓子干得生疼,可雁行却始终无动于衷。直到她以为雁行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却终于见他木然地转过视线,眼中好似有一层极薄的水色滑过。
姜云舒忽然就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雁行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而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竹青色的小纸鹤,平平道:“他给你的。”
姜云舒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可手却抖得连最简单的术法都施展不出。
好一会,她才勉强克制住全身的颤抖,在纸鹤脊背上并指抹过,很快,叶清桓的声音穿透了四周的喧嚣与惊惶,宁静地流淌出来。
他似乎很疲惫,但却十分平静:“云舒,明珠岛之事,是为师之过。为师近年来时常回想当年,十分自责因一时迟疑畏缩而令你伤心,更引为毕生憾事,可惜如今…”
他略微停顿了下,不知是说不下去了,还是中途遇到了什么事情,姜云舒只觉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不久,他便又说道:“如今,为师只盼你莫要因此生出心障,修行之路既阻且长,还望你能一帆风顺才好。”
声音到此再次停止,而这一次,讯息是真的结束了。
竹青色的纸鹤安安静静地躺在姜云舒的指间,在灰蒙蒙的风里,连翅膀上细小的银边都仿佛黯淡了下来。
姜云舒呆愣地僵立半晌,直到突然听见雁行沉声吩咐:“继续前行!若留守同道此时舍生阻拦,必因妖兽已准备前来追击,我等不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