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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神疑鬼了。”
听一个半人半鬼的女人说起“疑神疑鬼”,简直像个蹩脚的笑话,但此刻却没有人笑,姜云舒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大概要继承她师父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特点,并且将之发扬光大了,便硬着头皮说:“不仅如此,还有卢前辈…我还是觉得蹊跷,为何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般,而若真的知道前路如此艰险…您当初也并非养在深闺的弱女子,他为何一意孤行,而非与您一同缓缓追查?”
抚养病弱幼儿的理由太过牵强,她想,即便那位“阿爻”真虚弱到了一碰就怕碎了的地步,虞停云也大可将他托付给姜家,难道医术著称于世的神农血脉不比她更知道如何照料病人么?
可是并不,卢亦决然而去,而虞停云万般不舍,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困守孤城,也许数十年,也许更久,居然连想都没想过要离开。
那些泣血一般的诘问,又何止是因为生死两隔,只怕从最初的分别便已…
虞停云垂下眉目,淡淡道:“是啊,可不是么。”
姜云舒轻声问:“只是,前辈有心要告诉我们这些,却又为何不直说?”
“呵,”虞停云再度把目光投向帘外晦暗的天色,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我也不知道究竟想不想让你们知道吧。”
所以将所有隐晦的真相都遮掩在平淡的故事里,把被发现又或是被忽略的结果全交给天意来决定。
只不过,能轻易猜到她的身份寻来这处封印之地的,又怎么会是连如此浅显的意味都品不出的蠢人,虞停云想,自己心底或许还是隐隐期待着这些后生晚辈能够替她寻到一个答案的。
叶清桓终于不再死撑,他有些疲累似的换了个姿势,半倚在姜云舒身上,凉飕飕地说:“我来这,本是觉得或许能找到答案,没想到虞姨这么会使唤人,反倒给我们又加了这么多问题。”
虞停云面无表情:“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被困在这样一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滋味,没有人,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谁记得你,有时甚至连你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只能日复一日地活在那些早已不存在的陈年旧事里…”
所以,想要一个了结,大概也不是什么太非分的要求吧!
叶清桓闻言却沉默了下去,而后,忽然极轻极轻地说:“我知道。”
他的声音太轻,虞停云并没有听清,皱眉道:“你说什么?”
叶清桓闭了闭眼:“没什么。”他转开话题,说道:“刚刚云舒没提到的还有一事——钟浣的母亲为什么会一口咬定那位卢前辈是对她始乱终弃之人?”
事情绕了一整圈,终于又回到了原处。
虞停云看起来仍有些不快:“都说了我不知道,至于之前之后的事情,我所知的都已经说了,难道你还指望我会闲来无事揣测一个鬼迷心窍的村姑所想么!”
她似乎真是对那个败坏她侄子名誉的女人厌烦透了,连提都不愿多提,可叶清桓却不解风情地说道:“这几天里,卢家又出了同样的事情,只不过这次却并不全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