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他突然生了个令人恐惧的念，声音开始无法抑制地发抖，艰涩地发问“你再说一遍？”

然而，到了现在，等来的却只有挚友的决裂，还有旁观者一句冰冷无情的“不在乎”

他被后的执律弟一丝不苟地重重压住，半寸也挣脱不得，只能颤抖着低下去。

成非便见着刚刚停在他面前的脚步又迈动了起来，听见姜云舒冰冷地嘲：“我过去见过一个杀人夺宝的恶，他和你品差不多，下的事情也差不多，不你信不信，我杀他的时候可比这会儿利索多了。你以为我在用激将法？呵，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不是你的师长还有不忍心的话，你现在早就下黄泉跟广玄赔罪去了——我浪费许多，和你一关系都没有，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弃最后这毫无意义的怜悯，别再替你找借，好让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早去该去的地方罢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轰鸣成一片的脑海里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那句“认贼作父”，多年的梦魇倏然重生，鲜明而狰狞。

执剑长老刚刚平息下来一的怒又上了脸，似乎又想要剑了。

果然，姜云舒脸上毫无挫败之，仅仅像是吃了一惊，又回过来：“你不是为了…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自己的贪，那你为什么要学、要用那些邪门歪的法呢？又或者，不是为了贪生怕死而杀伤同门，那又是什么大忠大义的理由让你睛都不眨一下地对着同门师弟和所谓的挚友下手的？”

“等等！”

腥而咸的从咙中下去，成非也不知那究竟是血还是泪，他曾想过无数理由可以为自己辩解，也可以让他信自己的一举一动皆于无奈，甚至在他内心，甚至有那么几乎难以察觉的一期待，让他觉得若是将自己剖开在众人面前，或许那些看起来在上的长老与真人们也会为之动容…

他突然就忍不住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无情无义的叛徒和败类…只为了贪生怕死才装作不得已…”

而在这之中，又夹杂着他与沈竹尘两个人的过往，他还记得自己刚上山时有多孤僻易怒，甚至极少有人愿意与他一同练功演法，唯独沈竹尘是个老好人，从没有不耐烦，一直让着他，鼓励他，在他无数次梦见家破人亡的时刻而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宽他，直到后来，他终于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壳中走来，学着沈竹尘的一举一动待人接，也开始渐渐有了朋友，似乎一起的霾与噩梦都终将远去…

可到了最后，他却差杀了他。

说完，还雪上加霜地补了一句：“啧，罔顾父母亲人之仇认贼作父、为一己私利滥杀无辜的恶心东西，别的本事没有，自视还！”

她又漫不经心地笑起来：“对你这自以为聪明的废，我还需要激将？你未免也太看自己了！”

明知这些话不该心，可成非还是不由自主地听了去，他忍不住有些发懵，也有些恐慌，掌门人对他的恩、多年的谆谆教诲，自己在得知她剑走偏锋时的挣扎与惶然失措，被半命令半哄诱地下“法纹”时的委屈苦闷…一幕幕此起彼伏地浮现起来，在他脑中混地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无法挣脱。

姜云舒回过，带着“这人是不是有病”的嫌恶表情瞥了他一，却没说话，立刻又收回了目光，转向叶清桓：“师父，我还以为当时放火还要杀我的是什么大大恶呢，现在看

怀渊搭在椅扶手上的手轻轻动了下，住了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

到了什么，又把几乎要的解释生生截断了，一字一顿艰难地说：“你不必激将，我不会中计。”

沈竹尘受伤时那张惨白而痛苦的脸被从记忆里翻了来，成非终于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第一次想到，如果他下手重了一，如果没有人发现那瓶解药，如果没有人会解毒…如果沈竹尘真的死在了他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