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后果

卫云川误入迷津已是八千余年前的旧事，此后白栾州发生的zhongzhong动dang，便是他本人亦无从知晓，更何况菱角中寄存的不过是一段施法留存下来的神识罢了。他尚在嘱咐姜氏谨慎应对，殊不知对方却早已家破人亡，连骨zhi都化尽了。

姜云舒想了想，拽住叶清桓的袖角：“你别多想，卫前辈也没法料到…”

“什么？”

叶清桓半天才回过神来，却并未如往日一般黯然，反而有点心不在焉，又过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不禁失笑：“瞎琢磨什么呢！”

他说完这一句，神se又渐渐严肃下来：“我是觉得有点奇怪。”

丹长老突然截口：“老dao一个废人，早就帮不上忙了，知dao得太多反而容易chu纰漏，嘿，还不如趁早回去睡大觉！”

说着，也不和人dao别，便拽着迷津那位竹竿似的老人：“走走走，老dao刚酿了几壶药酒，老兄弟你的东西也送完了，正好过来一起来尝尝味儿！”转脸就不提睡觉的事了，十分热情好客地把闲杂人等全都给清了个干净。

却好像没看见沈竹尘似的，把他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沈竹尘略一沉yin，只好无声地叹了口气：“请恕晚辈厚颜。”

一时无人回应，但姜云舒却给他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吧，夜还长着呢。”

桌椅与衣wumoca的细微声响落下去，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异乎寻常，叶清桓这才继续说dao：“就算卫云川说的是真的…”

从两三天前开始，事情就陡然变得匪夷所思，一幕幕hua样繁多，让人不仅yanhua缭luan，更难辨真伪，连脑仁都疼了起来，简直像陷入了个混luan又荒诞的梦境。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罢，”叶清桓nie了nie眉心“可他仍在世的时候，除了巫地那一帮藏toulou尾的货se以外，天下人都视其为洪水猛兽，严防死守尚且来不及，而古神后裔素来少与外人shenjiao，巫者就算再没脑子也不会碎嘴妇人似的把别人的私事拿来嚼she2，那他究竟是怎么会对我们这几家的事情了如指掌的？”

他屈指叩了叩桌面：“何况，最后那句，要我警示姜家什么，巫地又…”

话声蓦地顿住，叶清桓an着额角，突然觉得好似有什么事情霎时间连上了，他脸上慢慢浮起一zhong难以置信的古怪表情，喃喃dao：“莫非…”

姜云舒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姜家神秘的巫地访客，巫者与魔徒隐于暗中的关联，蠢蠢yu动的伪神，鸠占鹊巢的邪修，还有…

一个年tou惊雷般劈过脑海，她悚然回望。

叶清桓在同时低声吐chu了盘桓在她心底的那四个字：“破界之法。”

姜云舒只觉颈后汗mao都一gengen竖了起来，心中惊疑不定。

——要是仅仅为了铲除异己，一击得手之后便可功成shen退，再度隐于黑暗之中，又何必子子孙孙守在姜家，甚至改姓更名？即便是想要将钉子安□□正dao之中，另起炉灶也总好过接手这么个树大招风的世家！

但若姜家手中握有破界之法，那就不一样了，伪神满心怨恨、要将世间生灵屠戮殆尽，自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容许这zhong东西落入正dao修者手中，必要寻得之后确保毁去！

叶清桓忽地冷笑一声，几乎是从牙feng里挤chu来一句讥讽：“难怪当初他们费了那么多力气拷问！”

一本寻常药书，还有个不知所谓的宝贝，若真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普通，又怎会值得耗费数百年之久，倾注许多人力，布下如此细致的yin谋。

姜云舒突然捂住嘴，将胃里泛起的qiang烈恶心qiang压回去。

纵然她知dao自己无辜，但脑中却忍不住浮现chu一幕幕在姜家生活的过往，温和正直的兄长，古板却不乏ti贴的伯父，还有与任何人家都没有区别的满目慈爱的祖父与伯祖…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人知dao自己注定的使命，又或者甚至已经是伪神的nu仆？

在一阵又一阵xiong闷yu呕之间，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他们还没有找到。”

若找到了，自然不会如此平静。

叶清桓揽住她：“不急，都只是推测而已。”

可姜云舒却并未被这样的安wei说服，她把脸埋在叶清桓怀中，shenxi了口气，若有似无的药香让她纷luan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她冷冷dao：“其实，想要确认此事也不难。”

怀渊寡言，却并非愚钝，反而通透之至，闻言已明白她的意思，回忆片刻，解答dao：“两千年前大战之末，有数百‘魔修’俘虏，皆被灵引宗——或者说是巫者当场chu1死。”

她摇摇tou：“如今看来，若巫者真与魔徒有如此渊源，那些被他们所杀之人，只怕不是魔徒，而是伪神爪牙。”

这样一来，所谓的第三次dao魔之争，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不过，若再往前推溯三千年，第二次dao魔之争中，或许还有真正的魔徒在世。”叶清桓也算是见识渊博，但毕竟两辈子加起来也不过活了二百来年，大半还用来偷ji摸狗了，与怀渊长老相比实在远远不够看，就听她对古早之前的历史如数家珍dao“说起来，那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