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低低“嗯”了声，笑叹：“可不是嘛，若我也能像三当初那样，有爹爹帮着…”她说到一半，觑见姜淮神情骤变，不由现几分疑惑：“伯父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姜云舒鼓起脸，她这会儿忽然不害羞了，好像脸陡然厚了好几层，认真地接：“好像也不错。”

叶清桓自然无有不应，两人也不需要人引路，立刻心怀鬼胎地循着池边小路走了。

当天晚上，姜淮安排了极丰盛的晚宴，大约因为之前那番关于合籍的谈话，这场筵席比起待客更像是家宴了，姜家这些年又从分家里选上来了几批资质不错的少年，有些已长成，另一些还很年幼，辈分不一，但只要在家，就都一个不落地了席。姜云舒冷看着，觉得皆比她这一代的兄略差了些，但就灵来说，还是要好过她自己。

直到回了冬至阁，将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人监视，姜云舒这才毫无形象地仰倒在床上，抱着被翻了个，皱眉：“你看什么了没有？我兄长和伯父到底…”

叶清桓不由失笑：“你都瞎想什么呢！”

她声音越来越小，明明不过是几句现编来解人疑心的借，可真要说起来的时候，却让她忍不住想起两人齿相接、呼相闻的那些时刻，她突然就明白叶清桓之前嘲笑她一见真章就怂是什么意思了。

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上，低抵着她的额：“方才，虽然是戏，但我却忍不住想，如果是真的…”

“…好。”姜云舒十分熟练地了惊疑却又善解人意的样，而后拽了拽叶清桓的袖，弯起眉“带你去看看我过去住的地方？”

一句话，他终于回过神来，收起诸般思绪，大笑：“这是喜事！云舒莫怪，伯父刚才是吃了一惊，只要你过得好，伯父就替你兴！”他略顿了顿，想起了什么，笑容也黯淡了一：“若是你父亲还在，想来更是欣…”

然而，就在这个宾主尽的夜里，姜家却了件不足为外人的尴尬事。

姜淮一愣：“这…”“那个…伯父…”姜云舒想起刚刚串好的词，脸又有些泛红，先瞪了叶清桓一，才蚊哼哼似的支吾“是这样，我和师…咳，我和清桓过阵…”

她从中认了几个熟人，偷偷指过去，在叶清桓耳边悄声笑：“当年你刚收我为徒时，就是他们几个把你给得差湖！”

她表情惊讶而单纯，仿佛真的从不知姜云容上发生的事情似的。

父一番嘘寒问之后，这才终于想起来旁边还有人，姜淮连连致歉，又假意责备：“云舒，你这孩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光真人此番也与你同行，好歹也给伯父留时间准备才是！”他沉片刻：“这样，云舒你依旧住冬至阁就好，我已派人打扫净了，至于光真人…”

姜云舒定定地望着他，忽然松开被，伸手环住他的脖，叹息般轻声说：“叶清桓，你怎么这么好啊。”

他的戏谑却并没得到回应，姜云舒收了手臂，跟小狗似的在他怀里蹭了两下，抱怨：“你这样好，我这辈都没办法再喜上别人了呀！”

叶清桓从鼻里哼了声，刚要说话，又听姜云舒揶揄：“好在有我英雄救，人也十分上，甘愿以相许，吾心甚。”

除了这微不足的小曲以外，晚宴倒是十足顺利，虽然直到最后，姜安与姜守两人也不曾现，果然像是闭死关的样。

叶清桓好笑地看她一，接过了后半句话，面不改心不地说：“我与云舒的合籍典礼定在数月之后，如今知晓之人尚且不多，我打算先陪她回来探望一次再说。”

“六妹，”姜云岫低声打断“阿容她…一言难尽，你难得回来，先去祭拜四叔吧，得空我再和你说。”

叶清桓飞快地偏过咳嗽起来，像是被呛到了。

她咬了咬嘴，不太想把最后几个字说。

如同姜家长辈一般蜗居家中、没完没了地跟自己较劲。可这话又不太适合由晚辈来说，他便不由犹豫了下，正在此时，恰好听见姜淮的笑声：“阿岫！可算回来了！”

“我与云舒同住即可。”叶清桓淡淡打断。

“这…”姜淮嘴里迸来的仍是同一个字音，可意义却大不一样了。他震惊地打量了两人好一会，才总算勉把表面的镇定给找回来，瞥了同样惊愕的儿，僵地展开笑容：“这是喜事啊…难怪光真人这回也同来…”

姜云舒翌日早晨才听说，藏书阁了贼，从一层到三层，到都是一片狼藉，连三楼百宝阁上嵌着的夜明珠都被抠了下来，大剌剌扔到了地上，还踩了一脚。

只可惜下山雨来风满楼，实在不合时宜。

叶清桓坐到床边，眉目间惯有的淡漠与讥诮尽数敛去，神情柔和，轻轻摸了摸她被蹭的发，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别着急。”

叶清桓讶然地挑起一边眉，笑：“难我不该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