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选择

十月天气渐寒，秋风刮落了最后一批摇摇yu坠的叶子，大雪随之飘落。

常yang山的飞瀑已被这过早来临的冬天冻结，但不知从何而来的水雾却始终不散，从山脚一直缭绕而上，被四象峰拱卫于中央的主峰更是隐于雾中，几不可见。

怀渊从主殿后沿回廊慢慢走chu来，自从两重护山大阵启动开始，常年沉眠疗伤的清玄gong掌门松壑真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外界的异样，有了些心境不大安稳的迹象，断断续续折腾了三个来月，直到此时，才总算重新安定下来。

她突然停住lun椅，转tou望向廊边覆雪的衰草枯枝，没tou没尾地问：“算起来，有两甲子了吧？”

今日随侍在她shen边的是霜华真人，闻言冰冷的神情倏然裂开了一daofeng隙，眸se黯了黯：“回师叔，到今年十月为止，整整一百二十年了。”

距离兄弟阋墙的那场变luan，已经整整一百二十年了。

怀渊沉默了一会，她入dao数百载，直到此时忽然tou一回觉得，就算终有一日能与天地同寿，也还是抵抗不过岁月日复一日的消磨，也许在经久未改的年轻容颜之下，自己终究还是老了，就连很久很久之前那些jimao蒜pi的琐事，都开始越来越频繁地被回想起来。

她迎着风雪，轻声说：“五百年前，我刚刚被师父接引入山，我们那一代真传弟子里，我是最小的一个，上面还有松壑师兄，寒石师兄，也有和我年纪相仿的丹崖师兄和…”

她忽然怔了怔，像是想起了什么，黯然把最后一个名字给咽了下去，声音愈发飘忽：“我们五人也曾亲密如手足，谁能想到，到了最后却…”

霜华真人虽与雁行等人同辈，但拜师却远早于他们，师尊更是闭关已有百余年之久的松壑真人，故而对长辈们讳莫如shen的往事知晓不少，此时她却无言以对，只能随着怀渊的回想沉沉叹息。

枯枝不堪重负，发chu“咔”的一声脆响，被厚雪压折，抖落一地晶莹。

怀渊收回了目光，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lun椅碾在新雪上，发chu“咯吱咯吱”的响声，伴着她愈发清冷的语声：“你们这一代真传七人，本来比我们还多一些，只是不知dao这场大luan之后，还能剩下几个人。”

霜华真人：“…”怀渊似乎并未觉chu自己话中的不祥意味，仍自顾自评论dao：“无际只学会了丹崖师兄打理内务的本事，却没有他的yan界和沉稳，更比不上松壑师兄的格局，雁行看着冷静，但遇大事时反倒是最容易被gan情左右而失于偏颇的一个，子真他们三个zuo事稳妥，可惜不是发号施令的料子…若有一天我们不在了，清玄gong的担子可能要落在你肩上。”

“师叔！”霜华真人猛地顿住脚步。

“急什么，”怀渊动作未停，lun椅仍旧缓缓向前“未雨绸缪罢了。”

但随即却补充dao：“我看你已有进阶之兆，今天回去，你就开始闭关参悟吧，外间事还有子真他们，无需你挂心。”

霜华真人怔忪良久，低声应是，却还是忍不住问：“师叔，还有叶师弟，他…”

“咯吱”声终于间断了一瞬，很快又再继续，怀渊淡淡dao：“他有他的路要走，谁也拦不住。”

…也救不了。

霜华真人无声叹了口气，垂首dao：“是。”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长风令也接到了新一批支援。

彻底平定了内luan的清玄gong与荆山派只留下了少数jing1锐与年幼弟子守山，让邪修无法从后路包抄过来，剩下的人就全派了chu去，虽然有不少损耗，但加上途中闻讯汇集而来的幸存散修之liu，最后抵达抱朴dao宗地界时，人数还是多达千余人。

这样的人数比起蝗虫一般的邪修而言并不算多，但却足足让丹崖手中的力量增加了将近三成，他也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能够腾chu点时间与巫地新来的使者jiao谈了。

巫地此时也已经封山，音讯不通，只能靠偶尔抵达的使者传讯。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