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砰”地一声，夕风结成长鞭，照猫画虎地也戳烂了对面毫无异状的日曜祭司那颗笑容甜的脑袋。

两人虽然一唱一和地贫嘴，手下却没停，说话的工夫，已经一左一右掠到了石像两侧。

月暝祭司的石像果然裂开了。

两片薄薄的皴裂了隙，片片近乎透明的石片随即脱落下来，簌簌掉到下的石台上，一对暗红似血窟的睛从破裂的石中了来。

叶清桓瞥她一，也像是没瞧见对面“师未捷先死”的埋伏，慢吞吞：“它大概也知自己不是个好东西，觉得落到这个下场实在是可喜可贺。”

那双睛陡然睁大，其中的恶意和血一齐沉淀下来，只剩下沉沉死气蔓延开来。

姜云舒心微震，在石像看过来的一瞬间，人已平地飘了去，可脸上却了个夸张的惊奇表情，嘴贱地叫：“哎呀快来看！石成啦！”

而就在几个人终于走到了石像另一侧的小门时，绿绮脚下突然迟疑地顿了一顿，她蓦地收了虚搭在琴弦上的手，侧耳聆听的姿态。

脚步回的整齐嗡鸣声被打了一瞬，一极为隐秘的轻响就突兀地被孤立了来。

反倒是叶清桓早已习以为常，也跟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嗯，不枉那些猴畜生供奉了他们这么多年。”

姜云舒被那并不存在的视线盯得打了个激灵，有些疑心是猴又了什么幺蛾来。

要后面的小门，必得从相对的两座石像边上经过。

不像是靴底踩在石板地面上的响声，那几不可闻的“喀拉”声太过，反倒像是——

却听姜沐适时解释：“那应当是巫地初代月暝祭司，古籍中记载，他双目不能视，却得天赐之能，可见幽冥景象，因此地位比日曜祭司更为尊崇。”

姜沐接：“若我未猜错，应当是巫者先祖。巫者传承参悟日月运转，沟通天地，两侧画应当也是这个意思。”

但它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姜沐：“…”真是什么锅什么盖！

少女雕像背衬金乌，笑容明媚，栩栩如生，而在她正对面的少年则不然，神情如同用作雕塑的石一般清冷而淡漠，双目明明是闭着的，却让人忍不住错觉有幽的目光从薄薄的底下透来，十分瘆人。

月暝祭司石像上裂痕愈发明显，不过片刻已遍布全，血红的双急速翻动着，好像里面的东西正破石而。

修者脚步虽轻，却不是全无声息，殿堂之中太过空旷，便还是激起了一层层的回音，在涂成漆黑的石之间回沉闷而古怪的嗡鸣。

石块崩裂而不落，隙间渗粘稠的红。

在大殿正中，两座与真人差不多大小的石像呈跽坐之姿，彼此相对，与神殿外石阶下的巫者像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姜云舒一炸：“这都什么神神叨叨的破事儿…”

姜沐被这一嗓喊得差一气没提起来，糟心地看了她一，非常不明白当年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怎么就长成了这副德行。

那双睛一眨。

末了，他提起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它们献祭之地并非此，我之前虽来过，却是一片混，不提也罢，倒不妨依光真人所言，内探查一番再计较。”

他是在场诸人中唯一一个凑巧参读过巫者典籍的人，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姜云舒却视而不见似的，只好奇地瞅了瞅对面猴脸上至死不落的笑容：“哎，都死到临了，它这是兴什么呢？”

姜云舒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个方向，面一凛：“石像裂开了！”

叶清桓指尖青芒切豆腐似的从石像的太刺了去，毫不迟疑地狠狠一拧。

并无蛇尾还是其次，关键其中还有个少年的形象。

漆成乌黑，一侧绘着玉蟾，另一侧绘着的则是金乌，也仅有这两个犷的图案是用白的线条勾勒，故而才能显现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石像的面终于不堪重负，石块七零八落地掉了下来，了里面的真容——果然是一只像人又像猴的皱的脸，上面还带着一抹古怪而怨毒的笑容。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在她看来，巫地也好，巫者也罢，就没有一对劲的地方，从谷一茗养的那些吞噬血的虫，到瘴林南荒之间磨牙血的大阵，一个比一个邪门，怎么想都让人觉得骨悚然。

觉姜云舒面带疑惑，叶清桓：“确实，并非女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