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暝祭司皱眉：“我知你…”“你知？”姜云舒打断了他，忽然起大笑，眉间戾气突显“你若真知何为徒，便不会如此相劝！”

“哦，”姜云舒垂下“听起来可不怎么妙啊！”虽然这样说着，却像是在评论与己无关的事情，过了会，才后知后觉问：“您既然来了，想来应该有法解决？”

时候不对，她越是条理分明，反倒越瘆人。

虞停云终究以殉，魂归九泉，城池也已倾覆，如今大约只剩下了荒草丛生的几片残墙断，此时再提起城主之名，听起来便有些无端的讽刺。

月暝祭司默然——叶清桓已经不在人世，而他言传教下来的咒诀与功法，或许便成了前的人最后的一藉。

姜云舒安静地听到这里，终于正经了一，正问：“会如何？”

而正因此，也可想而知，被所有巫者尊崇的大祭司，通常并不会为了传一句话、送一件东西，便在百忙之中纡尊降贵地跑到这荒山野岭来。

月暝祭司抬起来，乌黑的中没有神采，却偏偏让人错生被看透了心思的古怪觉。他片刻便移开了，温声问：“姜友想来已见过祖卫云川了？”

月暝祭司本不是个弱的人，只是时隔许多年再度见到了以运气糟糕闻名的徒，难免心了一线，便步步被动起来，闻言，不禁了苦笑，从袖中取一枚玉简：“祖昔日与巫地好，这是他留下的功法与心得，托吾辈先人保存，以防不测。”

姜云舒一时没有去接，先问：“这是让我散去过去修为？”

”

可她没疯，看起来还神智清明得很，又淡淡：“大祭司该知，我与他年少相识，共历生死，您想说什么，直说就好，不必避着他。”

卢景琮一瞧见这笑容，步倏然顿住，心底蓦地腾起一说不的寒意，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姜云舒是不是伤心太过，已经疯了。

“…多谢。”

少年的表情僵住，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摒弃了委婉的废话，直言：“你自己也该有察觉，虽然机缘巧合阶结丹境界，内却并未结成内丹。”

她话音微微一顿，再响起时，沉冷如冰：“我心之所向，天不能阻！”

姜云舒轻笑：“和我不一样，他是如假包换的正人君，可不是有意偷听别人说话的，大概是正好来找我，赶上了。”说着，还促狭地朝卢景琮眨了眨。

她想起半月前，刚从南荒符阵传送而来的光景，那个时候，任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符阵另一端竟连着巫地中心防护重重的神殿，而神殿里又恰好坐着两个和猴附了的石像十分神似的人，双方各怀戒备，一见之下，可真是一番一言难尽的兵荒…

若不是赶来的谷秋及时认了他们，只怕后果更加堪忧。

果然，姜云舒摇：“我内灵元已化作息，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但功法，我却不打算从来过。”

卢景琮旁听到此，猛地一怔，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惊动了两人，月暝祭司侧耳片刻，随即颔首：“是停云城主来了？”

月暝祭司生不逢时，直到此时才终于第一次亲历了徒的乖僻，在心里默然一刻，才缓缓：“我与绿绮真人谈过一次，得知了其中始末。当日引你阶的，乃是瘴林尸骨中残存的徒意气，虽说也算顺理成章，但你基稍弱，此事到底并非到渠成，更兼、两途终究难以合如一，时日久了，难免会有隐患…”

“确实。”姜云舒下撑在墓碑边缘，不甚在意地“您要是不提，我差忘了。怎么，有麻烦？”

毕竟，她是欣鼓舞还是悲痛绝，于那两位在上的大人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明知故问实在有些没趣，姜云舒倚在墓碑上，勾起了个寡淡的笑：“您要是来聊家常的，就请回吧，打搅新婚夫妇这样不解风情的事，还是少一为好。”

她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骤然便收敛起神，断然：“我不会舍弃他给我的任何东西，当然，我也不会死，不会变成无能为力的废人！若你不知如何两全，我便自己找一条路来，别和我说什么“注定”“必然”，我连一个字都不信！”

姜云舒再次谢，依旧神平静：“不过您今日特意来寻我，应当不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吧？”

月暝祭司：“轻则经脉崩碎，重则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