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他教了我那么多，为我了那么多，从最初的相遇，到最后的时刻，都在为我着想，若这一切到来却让我变成了个自怨自艾的可怜虫，他还不得气疯了！”

姜云舒没理他，冲月暝祭司摊手。

姜云舒略一思忖，也明白过来了，摇失笑：“真不算大事——这天下，他走过了那么多地方，难我每经过一都要景伤情地折腾自己不成？”

当初那场大火平了姜宅的一切，甚至连同后山上的祖坟也未能幸免。

她潜藏在平静与漫不经心底下的愤怒与戾气像是在须臾间就被抚平了大半，月暝祭司虽目不能视，却比许多人更加锐，他暗暗松了气，肃容：“姜氏手中那份破界之法，乃是徒相赠，因此，此所在，或许也只有同为徒之人才能够寻得。我知此事不易，但仍希望你能立即启程再去姜氏遗址一次。”

月暝：“…”方才不还信誓旦旦的不要么？

说着，又不禁笑了起来：“唉哟不成，我简直能想到他气得要命、指着人骂的模样了！”

“这…不算大事？”卢景琮下意识。

不待再细陈利害，姜云舒就快地：“行啊，这事宜早不宜迟，我一会就发。”

姜云舒本来在低着慢腾腾地拨脚下的石，这时却像是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品味了什么与众不同的滋味，倏地

卢景琮在后面追了好一会，才见她停下来，有不好意思地双手虚握，小小了个揖，小声解释：“你别生气啊，我方才…咳，有怕万一回看一，就又不想走了…”

到如今，该知的人都知了，旬城姜家对于姜云舒而言，远不仅仅是个少年时的住所，更是她涉这一片混的泥淖的起始，也是她与再不能相见的那人缘起的地方。

是啊，一闭上睛，就能看到他的样，素衣灰发，帘半垂，懒散中微嘲…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模样。纵然他已经沉睡于冰冷的黄泉之下，可过去的一切却未曾因此而失半分，那些共度的时光，无论何时想起，都依然那么温而明亮，明亮到足以照彻她漫长的一生…

荒山野岭，便是回，也只是一片草木萧疏，唯一不同的，便是其中孤零零的一座新坟罢了。

们所孜孜以求的，便不会只是一场镜月的笑话。

她拿了玉简，青玉环里，转就跑，生怕对方反悔抢回去似的。

见一斑而知全豹，姜云舒一念及此，忽然就释然了，笑：“所以，祭司大人到底有何吩咐？”

卢景琮：“承明…”

但也正因此，反而让人疑心，盘踞其中多年的邪修并未曾找到百草典正本，也就是破界之法的所在。

良久，他只能艰涩叮嘱：“世混，便是西北相对安稳，你也不可掉以轻心，万事以保全自己为要！”

姜云舒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哎，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去准备了，我爹那，还有十二哥，绿绮前辈他们…都得去说一声，免得让人担心。哦，对了，我办完了事要去一趟抱朴宗，若找到了东西，就放在那好了，你们去取也方便。”

姜云舒笑的：“我只说不散功，又没说不参详参详老祖宗的心得会，有好东西不要，你当我傻？”

她现在却笑着说，不算大事。

她没明着说接下来的安排，但听者却已经明白，她这是不打算再回巫地了。

卢景琮只觉心重重一顿，撞得生疼，却什么话都说不，连早时预先一字一句心想好的安之词，都苍白无力得可笑至极。

她答应得太轻易，旁边两人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怔愣间就听她犹在不解地咕哝：“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拐弯抹角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