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就听姜云舒长长吐一气，她半垂下帘，将里面的百味杂陈掩住，轻描淡写地重复：“我懂。”

莫寒表情骤然变了：“灵犀锁？！”

莫寒手指青白，用力攥住破损的衣裳，呼顿了一下才慢慢地续下去，他将始终没能系好的衣带连同撕破了的地方一起胡掖起来，垂目笑：“姜友说笑了，我怎么会知。”

那晶莹剔透的琉璃珠里面空无一，不见一星火光。

旧衣穿久了，大约布料有些磨损“刺啦”一声被扯了条豁。

莫寒不比幼儿，病症又轻，医治起来更为简单，一刻钟过后患就已经恢复如初，再看不一异常的红痕了。

豁不大不小，半弯着，像是咧开的嘴，不知在嘲笑谁。

莫寒摇，黯然：“姜友，你虽境界，可年纪还小，不明白有些事并不是尽力了就不会留下…”

憎恨自己无能！”

姜云舒：“…”她抿了嘴，生来微微上挑的线被她绷得笔直，好半天，她才低声说：“我懂。可若不是你，他也持不到今天，你已是个好父亲，不必自责。”

姜云舒叹了气，红鹤仍在她指间，已被得不成样，像是个四分五裂的尸。

寻找陵墓的活计只有阿芒会，莫寒父俩自然是要在别的地方等着的，而恐怕正是在等待的时候遭遇了什么，才双双染上了病症，也会到了他中的“可怕”

莫寒一愣：“莫非你知了…”

姜云舒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放下卷起的袖，等着对方起，退到角落将衣衫整好，睛仍毫不避忌地盯着人瞅。莫寒让她给盯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才好了，差慌张得给衣带打了个死结，连忙解开重系，正在忙间，突然发觉姜云舒不知从哪摸了一只通殷红的纸鹤，那红艳丽得刺，莫名的让人不舒服，他赶错开，就听对方轻描淡写地开了腔：“哎，对了，我看你还见多识广的，是真不知这怪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莫寒余光瞧见了，忽然发觉她本不像表现来的那般轻松，心里一下沉下去了几分。可还没等他再度发问，姜云舒便把纸鹤团成了一团，就着桌上烟比火多的油灯烧成了灰，中问：“西北如今还算安稳，但又还能安稳多久呢？如果白栾州整个落到那些人手里，就算你带着妻儿逃海去，又能躲几天？你是个聪明人，这

“害怕？”姜云舒倒退两步，在一只三脚猫似的凳上稳稳坐了下来，在它发的“嘎吱”声中歪歪，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如果害怕就可以让那些糟心事不存在，那我就害怕呗。”

他果然是世家，一便叫破了琉璃珠的名字，可随即却更加震惊。

他忽然抬起，殷切地迎上姜云舒的目光：“你说，真的能赢么？他们…太可怕了，真的…”

方才那缀在句末的“遗憾”两个字被他抵在尖，却说不来了，他简直想要自己一掌。

她伸了手，拇指与指两两相抵，虚虚圈住了莫寒前被红斑侵蚀。而就在这个时候，莫寒才注意到，在衣袖遮掩下，她右腕上着一只细腻温的玉环，并不像是寻常女的手镯，而这太过简单古朴的玉环一边还缠着红线，下面坠着个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琉璃珠。

姜云舒抬瞥了他一，平静地笑了笑：“静心，我要开始施术了。”

姜云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便下意识地住，就好像那里还有连自己都不敢多看的病状似的，过了许久，忽然讷讷问：“姜友，你不害怕么？”

他话刚，就突然想明白了：“也是，你若不知，又怎么能替我们诊治。”

莫寒：“…”他一时让姜云舒这混不吝的劲给镇住了，没吭声，窗外货郎与早铺摆摊的闹从闭不严的窗钻来，衬得屋里的沉闷愈发尴尬。好一会，他终于认命一般苦笑：“是我自欺欺人了！”

姜云舒似乎被他这番拙劣的表现说服了，：“哦，不知就好，这原因说来吓人的，你不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