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踌躇片刻，狠狠一攥手心，借着指甲刺破的刺痛定了定神，开：“前辈息怒，我等冒昧前来是因为…”

薛瑶不见了初时的冰冷，嘴角一，指着她摇摇：“真是和叶十七一样，一张嘴就能把人恨死！”

姜云容咬住，那人甚至没有问一句他们的来意，可她却几乎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就算狼迹十余年，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大修，仅仅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望上一，就仿佛要被铺天盖地的狼没了一般。

不仅薛瑶，姜云容夫妇也愣住了。

她哭累了，疯够了，连小孩撒泼的法都用了来，可是有什么用呢，早已走远的人，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姜云舒沉默了一会，迟缓而僵地了脸上的泪痕，木然反问：“疯的经验么？”

“妻。”姜云舒轻声回答“未亡人。”

她习惯地抚摸着小酒坛，睨向面前的来客：“回去。”

她又拍了拍那只小坛。

姜云容的声音被掐断了，几乎是骇然地旁观了这场过□□速的转变，她仍旧没能完全明白之前那些重聚与再别背后无法诉诸言语的悲哀，但心里却在一时间纷杂地转过了许多个念。她忽然久违地想起了商家蔽日的树荫，树下晃晃悠悠的秋千架，想起那场割裂了她的命运的大火，还有父亲无奈的面容，想起多年的磨难，以及早已褪的幼时…

她第一次心有余悸地想，至少他们还在一起。

姜云容脸瞬间白了下去。

无数人舍生忘死传递下来的一线光明，也还不能熄灭在她手里。

许久，薛瑶叹息：“这么说，十七公最终还是不在了。”她移开目光，望向晨光微曦之下粼粼海面，神思不知飞到了何，许久之后，忽然不合时宜地弯起睛笑了一下：“跟上来。有什么事都和我说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寡妇，可比你有经验多啦！”

那是个黑衣的女人，仿佛是从地里突然长来的一样，毫无预兆地现在了他们面前。她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雍容而清冷，素白的肤从黑纱衣底下隐隐透，如同最好的羊脂玉，但她的容貌却不因此而显任何温，反而像是极北海上亘古不化的冰川，在光下或许璀璨得令人心折，但也冰冷得让人心生恐惧。

最终，她的目光落到了旁的丈夫脸上。

那女人眉尖轻挑，几不可闻地“咦”了一声，扣着腰间的坛，低下来：“你怎么会知我？你是谁？”

薛瑶讶更重，略略驱散了她脸上凝结的冰寒：“是你？我记得你是十七公的…”

而回答她的，只有愈发不耐烦的一个字。

姜云舒被这一声惊醒，双倏地睁大，忽然双一，颓然跌坐下去。

容胆战心惊地在她后唤了一句。

姜云舒恍惚地笑了笑。

姜云舒掉的力气一时攒不回来，便坐着不动，任她打量，中慢慢吐几个字：“璧山城，方家。”

而她刚从混之中回过神来，就愕然发觉前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

她像是在短短须臾之间就从个有血有的活人变成了一架木然而呆板的傀儡，连低低啜泣的声音都失去了生气。

初夏温的气息随着升起的朝渐渐渗透血脉，也终于带走了前夜那场清醒的梦境中最后一残像。姜云舒低下狠狠抹了一把脸，站起。

反倒是薛瑶不离的那只骨灰坛唤回了她一理智。

可就在这时，她听见姜云舒略略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了：“薛瑶，还记得我么？”

碎石遍布的地面划破了她的膝盖，几

她还不能就这么疯傻下去，甚至连心灰意冷的权利都没有，还有太多人的期待，和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愿望，都等着她去完成。

那个女人没有佩任何首饰，只在腰间不不类地挂了个有了年的小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