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萚袖手看着一大一小的影渐渐门走远，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底隐约浮起一温存的，却又立刻收了回来，将爬到他肩的小白虎拎住后颈拽下来，在幼虎撒似的叫声中再度开：“都说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稚怀抱千金，也难免有心怀不轨之人志在必得。”

沈竹尘咳一声：“好好，是哥哥说错了…”

此言一，李伯晟双倏地睁大，本就因为受伤失血而苍白的面庞愈发惨淡起来。他愕然倒退了两步，膝弯猝然撞上了木椅，不由自主跌坐到了椅上，睛却仍死死盯着姜萚，像是要用目光剥开他的骨，看清埋藏在底下的真实心思一般。

姜萚笑了笑：“晟者，光明。是个好名字。”

沈竹尘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就得了个哄孩的差事，只想苦笑，但瞧见女童怯怯的神情时，却忍不住回忆起了许多年前自己那个死于门派内之中的小师弟——他虽顽，可离家山的第一晚，举目皆是陌生景，仍免不了无助惶恐，还是自己和大师兄一起陪着他哄了一整夜…

姜萚一向温厚，可此时却并未留情，只是平静地揭穿：“你自己也说了，那方鬼王崛起已有十余年，而此距他府不过五百里，他若真是看上了庆城这地偏人少的地方，又何苦等到如今才动手？更何况，我虽

当不起恩人这般称呼，要是不嫌弃，您二位就和大伙一样叫我阿晟吧！”

姜萚光扫过她，面略缓，柔声：“囡囡，我与你李大哥有些大人的事情要谈，你放心，不会吵起来的，你先带着旁边这位哥哥去找你娘好不好，城里许多人受伤了，他能帮得上忙。”

但笑容还没完全扩散开来，就又黯然沉寂下去：“可惜，名字好不好又能有什么用，这世…”

这话若是别人说来，只怕会让人疑心隐讽刺，可于他之，却只觉是真心实意。李伯晟摸了摸，咧嘴笑起来：“恩人这般夸我，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小女孩咬了咬嘴，试探地看向李伯晟，发觉他了，这才懵懵懂懂地上前来，先在衣裳上把手蹭净了，才小心翼翼扯了扯沈竹尘的衣角，懦懦问：“哥哥？”

李伯晟一怔，想要矢否认，可对上了对方了然的神，背后突然一阵发冷，有些慌地闭上了嘴。

没来得及离开的小女鬼被屋里陡然剑弩张起来的气氛吓了一，下意识瑟缩到了门边，惴惴不安地觑向面前三个神各异的男人。

“风起于青萍之末。”

姜萚像是没看他的惊疑不定，一只猫儿大小的幼虎摇摆尾地从门外窜了来，他伸手，就着幼虎飞扑之势将它抱怀中，垂眸慢慢梳理着细光的白，淡淡：“怀璧其罪，我看李将军不像是没有成算的人，怎么，竟连这么简单的理都不懂么？”

李伯晟仿佛抖了一下，撇过脸，艰难笑：“恩人说笑了，我并没有什么财帛！”

女孩却很认真，摇更正：“不是玩，是帮大伙儿治伤。”

思及此，虽然嘴里那倒霉兔汤的腥臊味尚未散尽，他还是在心里暗叹一声，轻轻牵起小女孩的手：“走，哥哥带你玩去。”

姜萚忽然打断了他，意有所指：“不到穷途末路，怎知没有柳暗明？何况，即便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那位鬼王未免也太过谨慎了，庆城包老弱妇孺在内不过区区三千人，他竟遣了近万兵前来，难不正是因为看重李将军你的实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