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像是终于想起了正事，他拍拍不可能沾染上灰尘的衣裳，站起来，嫌弃地低看了脚下势犹未止的洪，指尖勾了勾，一块琉璃瓦便腾空而起，直直落中“扑通”一声，溅起一蓬，霎时间，透骨的森寒扑面而来，让在场诸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叶清桓不由默了默，费了半天力气，才从牙里挤言不由衷的几个字来：“小祸害！”

见姜萚确认，他轻重不分地继续：“禹王为人谨慎，虽表面上对来投的修士礼遇有加，但每逢面，四周却总有心腹戒备森严。除此之外，他果然如我们之前推测一般，对自修行藏而不，有几次三番刻意问及窍期以上大修才知的隐秘，除非亲会过，否则难以领悟，幸好我当年境界更胜于此，应对上才没有破绽。如此数次，我大致对他浅有所猜测，而禹王或许也以为凭我修为，若要行刺于他不必这般大费周章，终于渐渐放下戒心…”

他说到此，不防叶清桓嗤笑一声：“都是废话！那老东西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还不是一边假装不拿你们当外人，一边前呼后拥，让你们连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良久，叶清桓地应了句“哥”，咳嗽一声，扭过脸，没话找话：“之前我想着，但凡我活着一天，便不会让你学卫云川那倒霉的老东西，可现在看来，你到底还是没逃掉。”

姜云舒像是得了赞扬似的大笑起来。

叶清桓见她这个模样，若有所悟，心底骤然生沉沉悲意，一时不及思考，便茫然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姜云舒低一笑，光在他眉目之间连：“可不是嘛，寡妇不好当啊！”又抬了抬手，叮当作响的几金玉镯，装模作样叹：“尤其是这般光鲜亮丽的寡妇。”

他后退了一步，抱臂品评：“啧，如假包换的忘川，禹王可真是能耐了！”

叶清桓哼了声，纡尊降贵地分给她了个白。

正此时，不远一个声音接：“倒也怪不得叶兄，实在是禹王此人太过多疑，让人难以捉摸。”

也不知他是真的知之不详，还是躲懒躲了习惯，叶筝虽然不大会说人话，但是这时也只好着从蒜的前因开始讲起：“十二既然这么问了，应当知我们为什么在这。”

众人循声回

余下，便无话可说，更不忍再说。

姜萚纵容地笑了笑，轻声：“十七。”

新来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姜萚无奈：“从说起罢！你们这些天可曾探什么了？与之前的地动和城墙倒塌可有关联，这又是何时漫上来的？”

幽冥的惨淡日光，即便在游魂脚下也能投长长一影，可对面的地上，却是净净的一片。她突然记起来，前的人就算看起来再真切，也终究不是血之躯，而哪怕是最为寻常的碰，都早已变成了再难企及的奢望。

笑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敛容：“多年前，我陷了薛瑶的幻雾迷阵，了些惹你生气的事情…”

他话说得怪气，仿佛极不耐烦，可神却是清澈而了然的，姜云舒对上这样的目光，连心似乎都停了一瞬，缓缓地了一森凉的空气，在中盘桓几许，又更缓慢地吐来，而后终于笑着：“也对，师尊大人一向是朵，可不敢让您老人家心费力。”

叶清桓垂了不声，像是在片刻之间就睡着了。

“打住！”叶清桓乜她一，十分顺畅地开始冷嘲讽“既然知那事惹人生气，你就趁早别犯蠢，真下了，就偷偷摸摸藏好，还好意思特意拿来跟我说——你是怕气不死我？”

叶筝微现赧：“确实如此，可惜我机变不足…”

他不疯的时候是真老实，正经得连打嘴仗都不会，反倒让叶清桓很不适应起来，只好咳一声别过脸去。

碰到叶清桓的前一瞬生生刹住脚步，僵地定在了原地。

她眶倏地泛红，心像是被撒盐碎了，连呼都倍觉勉，却还是故作平静地指了指后，笑：“胆了呀？居然连十二哥都一起骂了！”

若不是有能耐，距离禹城足有几十里的冥河忘川，怎么会在须臾之间就决了堤，毫无预兆地上演了一洪滔天？

可刚一搭，脸就立刻变了，手底下一不留神碎了两块瓦，神情绷，看上去活像一只被踩了尾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