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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的位置,他在幽冥破除封印,将被令旗聚起的灵元引向鳌足,”姜云舒眼中隐含水光,但浅茶色的瞳仁中却似乎有火在燃烧“我还需去问谷一茗,若月暝祭司只能观阴却无法…”
“若在亡魂归于幽冥之前能容我施术,”突然间,一个声音从院落门口传来“我可以在三个时辰之内与其互通消息。”
黑衣的少年随着这句话出现在两人视野之中,姜云舒下意识望向他的身后,却并未见到谷一茗的身影,月暝祭司已又说道:“巫姑方才暗示于你,并非只是她自作主张。”
姜云舒怔道:“你早就知道?”
月暝祭司平静地抬起脸,重复了一遍多年之前谷秋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我什么都知道。”
——无数年中,巫者的眼线遍布世间,讯息源源不断传回巫地,集成浩如烟海的典籍,世间有名有姓的修者生平、人们视为秘辛的大小事宜,从未完全逃过他们的注视。
但他随即又说道:“不过,今日死于阵中之人可以轮回转生,但姜氏十七子却未必还能有重来的机缘,所以这个决定只有你能做,别人——无论是巫姑,是我,还是其他人,都不能强求你去做什么。”
姜云舒:“…”她忽然有些茫然,山巅的人还活着,而叶清桓早的大半神魂早已消散在这茫茫世间,她本不该犹豫的,然而又月暝祭司所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别人都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而她手中攥着的,却是她毕生所爱之人在这世上仅存的一点回响,若是…若是…
或许她所能拥有的,就只剩下一个遥遥无期的渺茫希望了。
姜云舒失神地望向手中薄薄的绢帛,却不知为何,怎么也看不清那人临去前一笔笔手书下的符记,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随着动作,绢帛上淋漓墨迹的微妙触感从指尖传上来,她便下意识地顺着墨色痕迹一遍遍描摹起来,仿佛那并不是几画符文,而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人的模样。
卢景琮却抬起头,天边的薄云已经完全散开,在湛蓝天幕映衬下清亮到近乎雪白的太阳缓慢地移动着,他眯起眼,看着日轮越来越接近那寻常却又特别的一点。
就在这时,姜云舒指尖突然顿住,然后重重落下去,将绢帛狠命攥在手心里,双唇无声地动了动。
微风拂动,四周有转瞬即逝的寂静。
一抹修长却过于清瘦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几人面前,阳光没来得及反应,直直穿过他的身体,在对面的地上洒下一片灼目的白亮。
姜云舒盯着那片白光一瞬,脸上的哀伤与空洞尚未完全散去,却已经咧嘴笑起来。
她声音微哑,语气却十分轻快,带着少女般的柔软:“咱们要赢了!”她弯起眼,拍了拍手:“不过,看我们为了这一天累死累活,你怎么也得来帮帮忙吧?”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每一个人都知道,何况冥冥之中与她命运牵连的叶清桓。
但他却仿佛突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善解人意,既不说破,更不追问,只淡淡瞥向她手中质地特异的无字绢帛,然后理所当然地应承道:“好。”
卢景琮默然看着两人笨拙而僵硬地掩饰着各自内心的悲哀,忍不住暗叹一声,没再说话,将所有的解释都交给了月暝祭司,自己又服下几颗丹药,肃容祭出星盘,他单手在星盘上拂过,原本剔透的法器像是骤然间染上了周遭山色,沁凉而幽深的翠色从星盘之中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