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终局 2

正如chu现时的毫无预兆一样，淡白se纱幕的消散也同样无声无息。

常yang山上数不尽的飞瀑同时干涸，徒留下shen陷的水dao与□□的山石，南海叶宅中灼灼盛开了千百年的十月锦繁hua凋零，如同一场绯红的骤雨，仅仅为了抗衡邪神片刻，天南海北，一片片灵秀地耗尽了最后一点灵xing，在顷刻间化作废土。

叶黎颓然跌坐树下，失神地望向北方天际。

纵有幸仍有来日，这人间也已是满目疮痍。

就在白光消失殆尽的一刻，约定的时刻终于到来，幕山巅，丹崖猛地将长剑凌空斩下。

他不发一语，但手中剑意却携满不可动摇的决然，剑气破开长空，被割断的风从他shen侧倾泻而过，衣袂鼓dang，猎猎作响，在他shen后，阵中华光凝而不散，一daodao细而韧的丝线编织成柔ruan的锦缎，而这锦缎随风扬起，每一寸都爆发chu锐利的明光，像是无数永不熄灭的火zhong，在天空中铺开了能够燃尽一切黑暗的绚丽彩霞。

终于，霞光中，一缕纤弱的星辉穿透隔绝天地的黑暗，倏然漏下。

轩辕九鼎之上，气息凝滞一瞬，随即，刀斧篆刻的星宿逐一被点亮，一颗颗星子连成振翅、昂首的四方圣兽，低沉的咆哮与清越的长啼自虚空之中声声传来，尾声渐渐模糊起来，绵延成山川湖海之中最为寻常的雨滴声、落叶声，拂过荒原的风声，甚至gungun雷鸣之声…

便在这些声音之中，九鼎清光吐lou，迎着天ding漏下的一线微光徐徐上升，仿佛化作了一颗由大地yun育而生的新的星辰。

天上的星与地上的星在shen沉的长夜中彼此靠拢，最终缓缓rong为一ti。

霎时间光芒大作，天地为之失se。

沁凉却又温暖的星光穿透云层，穿透尘埃，将世上的一切都映得近乎透明，让人如同置shen水晶铸成的世界之中，九州山河与幽冥忘川在一瞬间全都清晰可见，所有存在的界限被模糊，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各不相同，却又似乎本属一ti，chun齿相依…

然后，星光渐渐消弭，黑暗也被驱散。

混沌之中，东方天与地的界线上，第一缕晨曦无声降临。

丹崖肃容而立。

“启明。”

就在世人茫然不解为何突然从正午转成了破晓时分的同时，白栾州中心的镇地之中，也同样chu现了异象。

黑如墨zhi的ju木不存半片树叶，唯有光秃秃的枝干簌簌摇动，仿若一ju嶙峋而狰狞的骷髅，它遍布整个白栾州的庞大gen系像是被点了一把火，剧痛和惊怒两zhonggan觉糅杂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冲向树中蛰伏的意识。

越是腐化得彻底的bu分，便疼得越是厉害，而尚无法完全控制的bu分，则像是gan知到了反抗的契机，令他厌恶而忌恨的平和灵xing如同海chao般漫延过来。

但再平和柔缓的灵力也无法纾解他的憎恨，就好像，那些愤恨与恶念并不是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反而就是他的全bu，他的本shen。

他不知dao自己在想什么，又或者从来也没有真正的思考过，从被创造chu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从不需要思考，只需凭借着本能将恶念xielouchu去，便自然而然地会有无数贪婪的苍蝇围绕着他飞舞，汲取他的恩赐，然后演化chuzhongzhong机巧，成百上千倍地将那些发酵过的恶意与贪yu洒向世间每一个角落…

盘踞在白栾树中的意识轻轻抖动了一下，只要一想到那样哀鸿遍野的景象，想到无chu1不在的惨叫和弥漫的绝望，想到毁灭带来的黑暗与虚无，他就忍不住舒服得快要颤栗起来。

偏偏好景不长，那chao水似的宁静与平和又无孔不入地泛了上来。

他万分愤怒，汹涌的恨意在意识的中心澎湃不休，叫嚣着想要撕碎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所有的一切。

但事与愿违，就在那些早该被抛弃的洁白的树gen与残枝终于化为齑粉的一刻，他突然清楚地听到了“咚”的一声。

像是擂响的战鼓，像是心脏的搏动，也更像是令人憎恶的生命的韵律，就在他尚未来得及完全控制的shenti里，在他意识的正中，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这是…”

庞大而混沌的意识中，迟缓地聚拢起久违的茫然。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许多声音。

全是笑声——愤怒的，讥讽的，就好像他们已经看见了仇敌的末日一般，同时，也是满han着喜悦的，像是终于可以去践一句生死不忘的承诺，赴一场期盼已久的旧约。

熟悉的仇敌的气息从树genchu1散发chu来，奄奄一息，却又毫无保留，像是义无反顾地划过夜空的liu星，在原本jian固的封印上撕开一dao裂痕。

昙hua一现的神xing虽已永远地殒落，但被其撕开的裂隙中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