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匆匆绕到灵堂后方，狭窄的过后面有一间静室，旁边放着几个空空的小柜，和她所熟知的那间藏书阁没有丝毫相似，但她却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凌空结印。

姜云舒怔怔地抬起。

姜云舒能听见心脏在腔中沉重地动，一下，又一下，带空的回响。

沉滞的空气带着些微的笔墨香，幽然传来。

四周一切如故，回答她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想了想，弯腰叩了两下桌角。

她等了半天，手指在又攥了几分，患得患失的忐忑让她的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有人…”

——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一辈的时间，而我也终于能够在你泪的时候，再给你一个真实的拥抱。

从桌脚窄小的暗格里，忽然掉来一卷薄纸。

姜云舒茫然地回忆，但先于思维，手指已经不由自主地住了那卷纸的一端，在桌上铺展开来。

一片薄薄的木片落下来“啪”的一声轻响，溅起几尘埃。

姜云舒手抚，觉得心脏像是被人踢了一脚，直接窜到了嗓。

“这是——！”

接着，一个极清澈好听，却偏偏又十分散漫讥诮的声音响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那样的，活像是只不知天地厚的小家雀，装得一副可怜相，实际比谁都趾气扬，实在是好玩极了！”

叶清桓认真地看着她，渐渐收了笑，轻声叹了气，站起来。

话音到此为止，他伸开双臂，用力地将姜云舒揽怀中。

她便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这样孩气的小机关，正像是他的手笔，小心翼翼地藏了心上人的画像，别扭地不肯说与别人，只自己偷偷地…

昔日以为莫测的法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些恶作剧般的小把戏罢了。

叶清桓神微微一滞，随即漫不经心：“七拼八凑，凑合用呗。”似乎也觉得这话说得不靠谱，在姜云舒又开始落泪之前，他咳一声，赶补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术成，半空中幽光浮现，空无一之忽然显一古朴的木门，暗淡的光线从门内透，浮尘悠悠飘，寂静如初，熟悉如初。

褪的青床幔严丝合地垂下，桌椅之间暗的污迹浸透了地面，桌上三两支笔，几张泛黄纸笺，一如既往。

“…应该已经毁掉了啊？”

当看清纸上内容的时候，她像只突然变成了只受了惊吓的兔，一下起来，瞪大了睛四打量。

桌上摊开的仍是一幅画，掌大的小像里，画着的却不再是垂眉顺目的温柔少女，而是个还没长开的小丫，梳着双鬟，上落了一层碎雪，缩着脖，尖尖的下颌几乎要埋厚实的衣裳里，神怯怯，但一双略显狭长的杏里却仿佛又藏着不易发觉的轻蔑与不屑。

对面安静了片刻，床幔忽然轻轻颤动了下，隙之中伸一只手来，削瘦，苍白，骨节微微突却不失优，而后青的帐幔被整个掀开，她朝思暮想的容颜终于再一次真切地现在她的面前。

姜云舒举步，沿着微光铸成的阶梯走上去，犹豫许久，几次转，却最终还是推开了那门。

姜云舒一愣，忽然想起来，谷一茗确实三番两次地暗示过所谓“愿望”

他慢慢走到姜云舒前：“巫姑说，她在宁苍城欠你一条命，所以要还你一个心愿，恰好卫云川之后，他们的返生之术总算有展。怎么，她没和你说？”

姜云舒想要上前，却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视线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不清，她慌忙抹了一把，却毫无用，泪像是无穷无尽似的，转瞬间就了满脸。

她刚想到此，突然愣住。

这一回，没等她问完，突然之间，垂下的床帐后面传来“扑哧”一声轻笑。

可她脱而的却是另一番内容：“虽然如此，你、你的元神…”

她扶着桌边，慢慢地坐到椅上。

她艰难地清了清咙，冒着把心脏吐来的风险轻声问：“有、有人吗？”

轻微的“吱呀”声响起。

多的苦涩，但就是仅存的一甜与温，却让她迷恋至今，从不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