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噌噌噌”地冒了出来。
于是酸溜溜地道:“山路难走,没事骑什么马啊?”
苏天霁瞧出了她神情里的羡慕之色,偏偏还要来逗她:“我看你今日既是穿着男装,堂堂男子居然也好意思乘着锦轿出行吗?”
锦意毫无惭愧之色,眉梢一挑回道:“男子怎么了?男子也分像你那样五大三粗型和像我这样弱质风雅型的,有谁规定男子出门就一定要骑马吗?”
若论强词夺理,他怎会是她的对手?当她这么些年耍赖的功力白练的不成?
旁边的小四正忙着同碧玉互相瞪眼比气势,听到此话,差点一口气噎到。贺家小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让人望其项背啊。
那一头,锦意逞了口舌之快,放下轿帘之前吩咐轿夫道:“哎呀快些走,本小姐原本正忙着赶路,却白白在这里耽误了时辰。”
苏天霁坐在马上,闻言摇头一笑,拉动马缰,为他们让出路。
小四随行过来,望着前方那渐渐行远的人马,忍不住摇头道:“少爷,贺小姐看起来难缠得很,你真打算同她成亲吗?”
他身为少爷的亲信兼贴己小厮,这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苏天霁没有回话,脸上露出思量的神色。
小四继续道:“少爷你离家这么多年,自然是不知道贺小姐的厉害。她不像一般女儿家在闺阁之中学习刺绣女工,却跑去跟城西镖局家的小姐拜了把子,学得三脚猫的功夫之后从此横行乡里,大家一听到她的名号,全都吓得避开走。”
“你都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这些?”
小四背完书,呵呵一笑道:“小的也是听市井里这样传的。其实我觉得那些多是谣传,虽然贺小姐的脾气很厉害,但应该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那些被她教训的人也多半都是欠教训,人家怕她,则是因为谁心里没个亏心事?”
苏天霁闻言淡淡一笑。他同她相识相处十几年,又年长她三岁,算是襁褓里便熟识的关系了,又怎会不知道她的真实脾性?
小四还在那里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可是即便如此,依照少爷的条件,还是找个贤良女子做妻子比较好。”
最主要的,贺家小姐打小爱戏弄人,小时候每回她戏弄少爷,他这个小跟班必然都会跟着遭殃,而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后半生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走吧。”苏天霁回了他一个笑,撂起马缰,领先朝前行去。
小四挠了挠头,实在不知他家少爷刚才脸上的那一抹笑容代表什么意思。见少爷已经行远了去,他也没空再多想,赶紧纵马跟上去。
…
到了寺里,一切的程序同往年一样。随在主持后面打坐了一个时辰,满心虔诚地听着他念颂那些经文。
唯一与往年不一样的,自然是身边多了一个人。当然殿堂里乃是神圣的地方,玩闹不得,锦意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他就坐在她旁边,话也未同她多说,进来之后眼睛里已经带着凝肃的神色。
锦意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他好几回,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也觉得即便这许多年过去了,他母亲的去世显然还令他十分的介怀。
待一切进行完之后,锦意先一步告别了方丈,转身出来。
碧玉早已经候在了外头。
而先出来的人,却没有立刻就走,站在回廊下状似不经意地朝身后看去一眼。
果然看到了他随后踏出来的身影。
碧玉询问道:“小姐,我们还同往年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