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来，谢绿筱只觉得浑不自在。过了午膳，竟难得叫画屏研墨。

这一帖便算废了。谢绿筱叹气，搁了纸笔，回又让画屏拿了披风，：“我去园走走。”

谢绿筱见他绝不提昨日之事，却又不动声的将自己禁足，不禁气结，站起来跺脚说：“爹爹呢？他有信回来么？”

“哥哥，爹爹他…真不回来了么？”

越朝朝廷的官署设在锦云桥以西，至青平山麓。六与枢密院皆设在都院之中。

日暮时分，谢嘉明付了这一日的公事，正要都院，却听后有人喊住自己：“谢侍郎。”

“你胡闹也罢了，还拖着浩然一起胡闹！”谢嘉明语气逐渐转为严厉“这事若是父亲知，也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可是…过几日便是腊八，再下去，便是正月了啊…”“不错。若是你抓时间，或许元宵时能去逛逛。”

“听说你今日在习字？习得什么？”

谢嘉明：“来。”又对谢绿筱“我已找人关照了画屏，她会牢牢看住于你。你若是再想去，我绝不轻饶。”

谢嘉明脸一肃，：“你还提起爹爹？他云游在外，你若了什么事，我该如何向他代？爹爹年迈，你难忍心让他替你担忧？”

谢嘉明见他不接话，收了笑，行礼告别。才要转离开，却听见陈昀喊住自己：“垣西，昨日之事，我错了大半。你责罚绿筱，也别太甚了。”

谢绿筱闷闷应了一声，与那传信的小厮肩而过。她心知那“董姑娘”便是熙楼那位琴师，难免有些好奇，回又张望了一。

谢嘉明笑眯眯：“如此，从今日起，你将那贴临上了五百遍。临完之日，我便许你去一趟。”

谢嘉明见她低着的样，也心了一些，不再多说话，：“回去好好想想。”

经武阁乃枢密院之属，存着越朝的军事诏令和军事简册。他年后方会去庐州，这段日略有空闲，便在经武阁内查阅舆图。

谢嘉明微笑，却并不答话。

案不力，致使街上无赖横行，想不到竟了这些事。谢绿筱心中想着这件事，惧怕兄长前来责骂的心思倒渐渐淡了下来，加之这一日确也疲惫了，不等长发全，便倚床上睡着了。

陈昀苦笑，心，你心里恼我，我不是不知。

了锦云桥，他们既不上，也不上轿，边说着话边往南边走。

谢绿筱吃惊站起：“大哥！”

“你若习不完，又悄悄去了。我捉不到你，就只能捉画屏。是她侍候不当，便逐家去。”

不想谢嘉明正冷冷看着自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吓

谢嘉明前些日收到谢英的讯，说是此刻在定远淮一带，年底决不能赶回来了。他，正要说话，却听有人敲门：“公，董姑娘有信儿传来。”

画屏一边在案边研墨，一边轻声：“小早就该如此了，在家中赏赏，习习字，可有多好…”谢绿筱手指一颤，一滴墨便落在纸上，顺着纸纹，渐渐的漫开去，笺上宛如绽开一朵淡墨清莲。

“今日吏上下皆传，昨日闹市中，有青年人手不凡。一问之下，原来就是新灭海寇的不败将军，又是陈太尉之。如今临安城中人人皆知了。”谢嘉明微带讥诮，角一勾“浩然知不知？”

谢嘉明一哂：“浩然从经武阁来？”

是陈昀从都院之北走来，笑：“垣西要回府？”

谢绿筱心怀惴惴，在门顿了顿，将心中说辞又理了理，待到推门而，看见兄长如沐风的神，一愣。

他回到府中，在书房持了一杯茶，又差人将谢绿筱叫来。

谢绿筱抬了抬眸：“王右军的《金刚经》。”

“陈大哥他…”谢绿筱心虚，着实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应“我再不敢了。”

谢绿筱低下，讷讷：“大哥…昨日之事，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