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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2)

有钱这样好办事,养父的后事十分闹,常老板请教了当地人,一切的规矩来,请了班了三天三夜的唢呐,闹闹的十六人抬扛,送养父上山。最后,在镇上的餐馆里请了帮忙办丧的左邻右舍吃饭,她自从赶回来后,整个人就像木偶一样,只是任人摆布,披麻带孝,哭灵守夜。一切的琐事,全是常老板替她打,他一个外乡人,只是大把的钱去,丧事竟然办得妥妥当当,十分有排场。

她心急如焚,挂上电话就给小张打电话,但他们同事不肯帮忙叫一声,因为工作时间不允许接私人电话。她着了忙,抓了钱包就跑到火车站去,最早的火车票是晚上九,她也顾不得了,先买了两张,然后又坐车去小张工作的那间酒店。

临走前隔的翁婆婆来陪她说话,翁婆婆打小喜她,说她乖巧听话,两个人坐在天井里,院里本来有一株香椿,叫虫蛀得朽了,今年只发了几枝,伶伶的几片叶似乎数得清。有只麻雀站在树上梳理着翅羽,捋过去又捋过来,长安目光还是呆的,只望着那只鸟。翁婆婆叹了几声,说:“你从小命苦,现在也算熬了,这个人不错,心好,看得来,虽然年纪大了一,但年纪大知疼人啊。”

天上有云慢慢的过,她想起小时候打了猪草回来,里就叫“妈”虽然养母听不见,但桌上一定有养母给她凉着一大缸凉茶。嚓嚓嚓,嚓嚓嚓,养父在灶前切猪菜,白的发一撅一撅,她定了定神,那嚓嚓声更响了,原来是后面猪圈里的猪饿了,在那里拱着门。

她办完养父的丧事才给小张挂了个电话,小张问要不要他赶过来,她淡淡的说:“不用了。”

脚下米白的毯已经被她的鞋踩乌迹,她知车用地毯很贵,有次同事形容老板的宝车,说:“里面小小一张毯,的,价钱可以铺寻常人家整间房的地板了。”米白,这样奢侈的颜,也只有阔绰才能践踏。

直到现在她才知,原来自己真正的生日是7月25日。

大太底下,连空气都是毒辣辣的,她从公汽站一气跑过来这样远,再也跑不动了,一双凉鞋像是要化在地上一样,走一步都是粘粘的,鼻里都像是在往外冒着火,,除了还是。刚到酒店的泉前,有从酒店里来,突然缓缓减了速度,最后在她侧停下来降了车窗,有人叫了声“长安。”她,耳里嗡嗡直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后来又听到一声“长安”这才转过去。

是常老板,他问:“你脸真难看,是不是中了暑?快到车上来坐。”车窗里沁阵阵的冷气,夹着幽幽一缕古龙。这样的天气,他上也只有古龙淡薄的香气,很清好闻的气味。他已经帮她打开车门,她,再没有半分力气,坐在车上,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对他讲了,常老板二话没说,打了一个电话,她神恍惚,也没听他讲了些什么,最后他对她说:“十二十分有班飞机,我送你去机场。”她没听清楚,他又说了一遍,她这才听懂了,车窗上贴着反光纸,车内冷气几乎寂静无声,真的椅座有一淡淡的膻香气,她有些发愣的看着胡桃木的仪表板。小张就在不远那幢建筑里,可是她在这小小的汽车里,就像另一个世界。

她一直忍到见了养父才放声大哭,养父被关在卫生所一间小屋里,外面都是防疫站的人,她隔着窗上的铁栅远远看了一,养父嗬嗬的叫着,拿往墙上碰,拿牙齿咬着墙,她全剧烈的发着抖,常老板伸手来揽住她,她大声的哭来。

冷汗沁来,抓起衣服笼上就去楼下接电话。电话是家乡的邻居打来,养父前几天被条野狗咬了一,没有当回事,谁知现在发作了,镇上卫生所说是狂犬病,没得救了。

常老板名叫常志,有妻有,她跟了他三年。

在飞机上她取张泛黄的红纸给常老板看,慢慢的将世讲给他听,纸上被蠹虫蛀了无数的小,朽得抖一抖就会烂似的。很工整的钢笔字,写着:“1979年7月25日”这是生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最后翁婆婆转给她,说:“当年是我从镇上的老李手里,将你抱回来给你爸爸妈妈的,这就是当时你上裹着的,现在你爸爸妈妈都过背了,叫你知也不妨了。”

他车开得飞快,长安蜷在后座,一句话没讲,最后登机时才知他电话里订了两张票,他说:“你不要怕,我陪你去。”

常老板怜悯惜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小小的无助的孩。她觉得累极了,向他上倚着睡去了。梦里还是小时候,大片大片的紫云英,留着上耕了作田的,她一个人在田里站着,像是在找什么最最要的东西,可是四面都没有人,心里只是一未名的慌张,远隐约有婴儿的啼哭声。她喃喃叫了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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