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猛吃了一惊，一时都有吱吱唔唔，好像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似的。

人一旦自暴自弃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山穷尽的时候，不过就是咬一咬牙，把自己不当人，就熬过去了。

良辰景啊，而我在这里等着卖自己。

第一次喝香槟是十六岁的时候，妈妈带回来的香槟，庆祝我考试上线。我们那所中还是重视学习的，从二开始就有无数次所谓的模拟考，然后以本校历年的校录取率来划定分数线，超过那个分数线的称为上线。如果每次考试都上线，那么在考考个本科大学，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惜我成绩一般，每次都跌跌撞撞，大分时候都不能上线。

我是笑嘻嘻挂上电话的，然后继续喝香槟。我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总之房间外的灯越来越亮，城市的霓虹灯都亮起来，五颜六的招牌，低低的楼宇，蜿蜒灯河似的车，所有的一切，都明亮而通透。

我喝了好几杯香槟，微醺的时候我想起了陈明丽，我终于想起来了，她考失误，考了566分，这个分数也足够上一所不错的大学了，可是陈明丽平常起码能考660分以上的啊，分数来的第二天，她就楼死了。

我觉得我的记忆支离破碎，我记得的分跟另一些我记得的分完全不一样。我明明记得是她带着我去见程良，我明明记得暑假的时候，我跟她和程良一起吃饭，我明明记得，她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然后，就渺无音讯。

小许毕竟憨厚，张张嘴，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已经挥挥手走了。

房间里有一捧玫瑰，香气馥郁，夹杂着香槟微甜的酒香，中人醉。

门铃声终于响起来，我振作神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就去开门。我妈说过，哪怕心里不痛快得想死，脸上还得带个笑意，这样男人女人都不敢随便踩你。于是我就挂着那样一个莫测的笑意，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不不，邹小，我下来拿。”

我一也不想见苏悦生，我说：“我懒得上去了，你拿上去吧，要是他没问起来，别说我来过，就当钟工收拾的。算了，这些东西他肯定不用了，你替他扔了也成。”

考终于结束了，十八岁的少女对一切都觉得新鲜，他教我怎么样吃西餐，拿刀叉，坐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并拢，站着的时候，腰要直。男人替你拉椅背的时候，轻声说谢谢就可以了。

小许很客气的向我谢，犹豫了两秒钟，又问我：“邹小有没有时间，苏先生就在上，要不…您自己给他更好一。”

，想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小许，跟他说：“我在你们楼下。”

老师都知我家境好，家里有钱，他们也不我，反正我妈可以掏钱让我念大学，老师每天盯着的都是陈明丽那样的好学生，指望她们考北大清华，然后名字写在光荣榜上，替母校争光。要是再个全市状元，那就更好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贺源滨，没等他说话我就抢着说：“贺总，房间我开好了，在XX酒店的2501，你快来吧，你说不愿意等女人，所以我在这儿等你。”

我抱着一个纸箱下车，穿着十厘米的跟鞋，还有超级短的裙，连走路都恨不得走不利索，何况还抱着个碍事的大纸箱，保安连忙迎上来帮忙，问我：“小您去几楼。”

“不用了，我等人。”

我把跟鞋踢掉，自己倒在那张大床上，空空的香槟酒杯贴着我的脸，这个人，再不来我真的要睡着了。我又不是睡人，睡姿不见得好看，难他真有兴致吻醒我么？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呢，快快上大学吧，上大学就是大人了，上大学我就自由了，我就可以想嘛嘛了。

我到酒店前台，开了一间月房，因为是月房，所以酒店还送了香槟。我也不三七二十一，先开了酒倒了一杯喝。

“没事，就是一些零碎东西，上次你没拿走，我给送过来了。”我很平静的说：“你下来拿吧，要是没时间，我就搁保安这儿，回你有空再取。”

小许很快搭电梯下来了，我把纸箱给他，说：“就这些了，应该没漏什么。”

我一定是喝醉了，可是我的酒量，几杯香槟是喝不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