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呢。

那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苏悦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个帮助过你的人，一定还会愿意帮助你的。而且苏悦生跟程慧关系那么不好，连程良都说苏悦生是混世王，他一定有办法对付程慧的。

我不敢说我钱，怕他翻脸拿酒泼我，苏家人什么都不缺，更别说钱了。

我妈起初以为这事是意外，因为激光容了很多，大分客人都反应好，偶尔有客人说过，去医院拿药膏也就没事了。这次的事闹得这么大，我妈托人去工商局说情，愿意赔客人钱，一个熟人才偷偷告诉她，这不是钱的事，是有人故意找她麻烦。那个所谓过的客人，就是找来的托儿。

我走到跟前才看到他整个人陷在大的丝绒沙发里，长搁在茶几上，似乎很惬意的样。

我拎着包就直奔钻石豪门，那个大门特别特别气派，门就站着齐刷刷一排女，我还没闯去呢，就被迎宾客气的拦住了，等问明白我是来找苏悦生的，她那张脸就笑得更好看了：“苏先生在楼上包厢，我带您去。”

他虽然意外，但也没拒绝：“那你过来吧，我在钻石豪门。”

再这么下去，我也会得抑郁症吧。

她笑盈盈带着我左一转右一转，走了也不知多远，最后推开两扇气派的门，音乐声和着脂粉香气几乎是“嘭”得砸在人脸上，我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偌大的包厢，里面有不少人。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玩牌，还有人在喝酒。太多人了，我都找不到苏悦生在哪儿，最后还是苏悦生先看到了我，让人带我过去。

才晚上七多钟，她居然在家睡觉，往常这时候她一定会在容院忙得不可开，要么就是有应酬还没有回家。

我吓了一，连忙摇醒她，她打了个呵欠，看到是我，摸了摸我的胳膊，问：“乖女，是不是穿少了，外那么冷。”

“觉得累，就回来躺躺。”

我定了定神，把事情约略讲了讲，苏悦生倒未置可否，他问我：“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我妈那会儿在城里也算小有名气，黑白两都吃得开，可这次黑白两都找她麻烦。一个客人在她店里激光容，结果整张脸又红又，不停的脱，客人到工商局投诉，我妈的容院立刻被查封，我妈还被人堵在后巷打了一顿，整个脸都打了。

我觉得很担心：“去医院吧，你脸都了。”

钻石豪门那时候特别有名，是本地最著名的销金窟，各小消息将它传得可神秘了，什么有俄罗斯女钢舞啦，什么有无上装女郎陪酒啦…我一次都没有去过那地方，心里还有惴惴。

我鼓起勇气问：“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敢！有什么不敢！我被激将了，拼得一剐，敢把皇帝拉下，不就是个夜总会，苏悦生还敢吃了我不成？

钻石豪门的走廊全是玻璃镜，上还镶满了无数一颗颗钻石型的玻璃，一走去四面八方都是人影，简直晃得人。若不是有迎宾引路，我还真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妈你怎么了？”

“你不是讨厌程慧吗？”

她爬起来梳洗脸，我觉得她神不好，以为她是病了不舒服，就一直她去医院。过了阵我才知，我妈倒不是病了，而是让程慧给折腾的。

音乐太吵，我提了声音：“苏先生，有件事想跟你聊聊。”苏悦生挥了挥手，也不知是谁拍了拍掌，所有人几乎立刻放下手的事，鱼贯而去，整个包厢顿时只余我们两个人，连音响都关掉，地下掉针都能听见。

正犹豫的时候，苏悦生在电话那端轻轻的笑：“怎么，不敢来啊？”

我无意间听到我妈打电话才知这事，但那时候我年纪小，想来想去想不任何办法帮她，我还不能对程良说，我心里很明白，如果跟程良说了，她没准会闹得更不可开。

他又笑得整齐的白牙，我突然联想起在族馆看到的鲨鱼，游的时候它们优雅极了，可是一旦开始喂，四溅，所有鱼都逃不脱被它们吞噬的命运，中锋利的牙齿令人不寒而栗。

“那也得有让我手的理由啊。”苏悦生笑得还是那样不可测：“我这个人最讨厌白活了。”

程良永远觉得是病人，应该谅。但谁又来谅我呢。

我妈那时候虽然生意得很大，人脉关系也有不少，但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苏家的权势。只是我妈怕我烦恼，一个字也不对我说。直到有一天我偶尔从学校回家，她篷垢面的在卧室睡觉，我去叫她，这才发现她脸都是的。

十八岁的天空再抑郁也不会永远云密布，东边日西边雨，吵架的时候赌气，和好的时候又觉得万分甜。我和程良的往还是持续了下来，直到程慧开始找我妈的麻烦。

他反问我：“你猜猜看？”

那时候我年轻冲动，思虑不周，血上就偷偷翻了程良的手机，找到苏悦生的电话号码，悄悄记下来，然后第二天打给苏悦生约他见面。

我妈这才摸了摸脸，说：“就是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