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生扶着烟囱，稳稳当当站在那里，看我和小灿都呆若木，于是说：“下去拣啊！”我怕外太冷，于是让小灿留在楼上，自己一边下楼一边换防寒服，我赤着一只脚雪地靴，外面真冷啊，纵然我穿得像个球，一开门还是被雪风冻得一个哆嗦。太冷了，雪又积得厚，院里全是半人来的积雪，我每迈一步都要使很大的力气，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屋底下，找到那把陷积雪里的铁锹。

他用力给我掸着上的雪，我觉得他手劲太大了，简直打得我都疼了，其实他上也全是雪，我也就伸手给他掸，拍着拍着，我突然就鼻酸了，也不知为什么，苏悦生比我，他呼全在我心上，他还在用力拍着我背上的雪，我刘海上的雪都了，渐渐结了成了冰，他问：“你哭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灿已经飞快的脱下他自己的袜，递到窗，兴采烈的嚷嚷：“Present！”

由于屋是个斜坡，所以其实檐角离地面也不，我踮着脚尖将铁锹往上送，就差那么一，可就是够不着，我说：“我还是拿上来吧。”苏悦生又朝屋边缘挪了一步，我正想说话，突然看到一大片白茫茫的东西从屋坠下来，压来不及反应，一大块雪从天而降“砰”得砸在我，劈盖脸的雪粉四散溅落，无数雪落在我的脖里、靴里，冷得我直激灵，雪砸得我整张脸都火辣辣痛，幸好雪块虽然很大，但落下的距离并不，我晃了一晃，就觉得懵了几秒钟，低看着自己浑都是雪，简直像是从面粉堆里被捞来似的。小灿尖着嗓在楼大声喊着什么，我努力抬冲他笑。

我拿手背拭了拭，脸上其实都僵了，我都没想到苏悦生会那么不可思议的举动，他捧起我的脸，的吻住我底下的泪痕。

这孩，真是被吓着了吧，我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苏悦生已经从屋下来了，幸好底下全是雪，他也只是落在厚厚的雪堆里，他几乎是立刻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抓住我，问：“没事吧？”

雪还纷纷扬扬落着，他用力抱着我，我都不觉得冷了，天地这样萧肃，白茫茫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我和他，从前的天涯如今的咫尺，直到此时此刻，我才觉得温和眷恋，这一刻多好啊，如果时间可以停伫，我愿此一瞬可以白。

“没什么你哭什么？”他把手摘了，冰冷的手指托起我的脸：“别哭了，冻住了。”

雪粉呛得我鼻里很痛，我很吃力的答：“没事没事。”

苏悦生将袜拉过去，不知在里面装了什么，小灿兴冲冲的跑掉躲到另一边去看了，苏悦生大约看到我笑嘻嘻的站在窗边，于是问我：“你要不要？”

“别拣了！”我看着挂在檐角的袜，连忙阻止苏悦生，屋上现在全是冰，太了。他看了看那只袜，伸铲雪的铁锹去拨拉，但离得太远够不着，苏悦生小心的又往前挪了一步，我的心都提到嗓儿了：“别拣了！”

这世间的情，每一个人，每一段情，都会和别人不一样，那些独一无二的情，是属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

“啊？”

“没什么。”

我其实都没有哭了，但他这一吻，尤其当他无限温柔的吻在我的上时，我哭得差闭过气去。这个吻如此温柔，如此眷恋，就像情最初的模样，纯净晶莹得如同雪一般，那是上天赐予最丽的事，只不过太多人遇见雪的一瞬，它已经化，也有太多人并不知，雪在放大镜下，是无比丽的结晶，每一片都不和另一片相同。

绒绒的一圈冰。小灿趴在窗台上，朝着他挥手：“嗨！Santa

他眉挑了挑，说：“不要就算了。”

结果还没等我话音落地，只听“嚓”一响，接着是重坠地的声音，吓得我尖叫起来，小灿也扑过来，我连忙捂住他的睛，自己踮起脚尖朝外看，这才发现原来是铁锹落掉地了。

其实泪是咸的，我都不觉得自己会哭，这么多年来，哭也是武，像是笑一般，逢场作戏的时候太多了，多到我都忘记自己还有一颗心，哪怕千疮百孔，但它就待在我的腔里，哪里也不曾去过。

屋的坡度那么大，还全是雪，万一他下去了怎么办？

“要的要的！”难得苏悦生这么慷慨，不他送什么，我都得表示受若惊。我十分合的扯下袜，伸长了胳膊往外递，谁知正好一阵雪风过来，将袜去老远。

Claus！”

我仰起脸看苏悦生，他就站在，积雪银晃晃的反光，刺痛人的睛，大约是嫌我浪费了太多时间，他扶着烟囱蹲下来，朝我伸一只手：“递上来！”

我也觉得像的，不过我可不敢笑，绷着脸装作没听懂单词，苏悦生难得心情好：“把袜拿来，给你们装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