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当时陈明丽的死，让我们在彼此最虚弱的时候相见，就误以为那是真的情。

起码，他不会让程慧一次又一次伤害我。

“毁什么容，又不是天。”

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他一说我就觉得脸上发，忍不住想用手去抓，我一抬手他就抓住了我的手：“别抓！抓了会留疤的。”

他说来说去就会说这三个字，我噎噎地说：“是不是真的会毁容…”

我甚至可以冷静而理智地回想过去的，我和程良在一起的时候，开心的时候总是特别少，不开心的时候总是特别多。如果他真的我，如果我真的他，我们不应该是那样，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不知为什么，苏悦生的耳朵边都红了，他说：“回家再唱。”

“你痘，不能风。”他把被给我拉起来“医生说发烧是正常的病程，大约一周就好了。”

半夜我醒来，燥，浑无力，我想我是病了，我挣扎着把电话拿起来，通讯录里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翻过去。我妈住在医院里，朋友们这时候一定都睡了，我看到苏悦生的名字，在这夜人静的时刻，我唯一能够指望的人，甚至只有苏悦生。

苏悦生答应了我，稍顿了顿，又问：“你妈妈在哪儿？”

我把电话挂上，缩回床上睡觉。虽然明明是夏天里，但我只觉得浑发冷，这冷像是透到了骨髓里。我把蜷起来，像婴儿蜷伏在里，我把被一直拉起来盖过，以为自己会哭，但终究没有，我只是迷迷糊糊，再次睡过去了。

我这才看到自己手背上有几个圆圆的泡，看上去亮晶晶的，再一看，在病号服外的胳膊上也有。我本来胆不小，这时候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又骇人又委屈“哇”一声就哭了。

“骗。”我都不知自己有没有发声音，医生来了，苏悦生转跟医生说话，我耳朵里嗡嗡响，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痘和天有区别吗？我脑里还有糊涂，苏悦生说：“别瞎想了，觉得也别抓，医生说一定要忍住。”

“你唱个歌给我听。”

“好。”

“想什么呢？”他又气又好笑“要不我把医生叫来，你问他。”

我一听到个“苏”字，就觉得松了气，一差没跌倒，幸好小许扶住我。

“我不要医生。”

“不知。”

他也许是考虑了片刻，过了几秒钟才问我：“我叫人去找你，你能开门吗？”

“家里…”

我对着电话那端的程良脆利落地说：“你信不信，反正我们完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到楼下去，坐在沙发里，全发，觉得自己呼的每一气都得发，我不知在沙发里坐了有多久，才终于听到门铃声，我晃晃悠悠走过去开门。

“你在哪儿？”

“别哭了。”苏悦生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所以他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似的，拿过纸巾盒，递给我“别哭了。”

到黄昏时我才醒，这一次好多了，像被揭去了一层壳，轻快了不少。苏悦生还在，他正站在窗前打电话，逆光，他的眉还是那样清淡，看不有什么表情。我看了他一会儿，他讲完电话，转看到我醒了，于是走过来。

那天晚上我被小许送了医院，我发烧，烧差不多快40度了。第二天一早苏悦生就从北京回来了，他到病房的时候，我挂着滴，还烧得迷迷糊糊，看到他，我心里很诧异，只是颈发，抬不起来，所以就在枕上看着他，糊糊地对他说：“不要告诉我妈。”

“我妈在医院里。”我脑里都快煮沸了，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一锅粥，又稠又，半力气都没有，而且无法思考，我把往枕下缩，想找个凉快的地方“你知我妈在医院里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又张起来：“会不会毁容？”

“那你要什么？”

门廊下的灯没有开，黑乎乎的，有个人站在黑影里，夜风得我浑发抖，那个人对我说：“我是苏先生的司机，我姓许…”

怀疑，我之前到底是上他，还是上那个白王的假象。

我把电话拨过去，迷迷糊糊地说：“我好像病了。”

他怎么会连我陷困境都一无所知？他甚至没有苏悦生对我细心贴。想到苏悦生我总是下意识回避“苏悦生”三个字是我最不应该想到的。但我现在需要一把刀来斩断麻，苏悦生就是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