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张支票扔得远远的，门外响起熟悉的引擎声，苏悦生正在启动车，他要走了，我也许永远也看不见他了。这个事实让我心如刀割，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没有苏悦生的人生，我以为自己将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他参与的。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小小的，像辩解一样：“我不是问你要钱。”

我带着哭腔哀求他：“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从车里找到了支票簿，掏笔来往上填数字：“十万元钱手术费，五万元营养费，一共给你十五万，找家好的医院。”

他没有吭声。

“那你以前为什么觉得合适？”我大声痛骂“骗！你以前为什么说喜我？是假的吗？”

“是假的。”他的睛终于肯看着我，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的目光像隔着一层纱，也许是因为我自己泪光盈然，他的话那么残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是假的，我就是跟你玩玩罢了，以前说的话，也都是哄你的。你拿了钱走吧。”

他把支票簿扔在副驾上，冲我大声说：“邹七巧，你别幼稚了好不好，都说了不合适，你怎么就这么腻腻歪歪，好说好散不行吗？拿了我的钱，快！”

“去你妈的！”我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这一耳光他没有躲闪，就正正打在他脸上，清脆响亮，打得他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却像是打在我心上一样，让我的心揪着疼，连一气都疼。

我心里清楚地明白，不我怎么闹，不我怎么哭，事情是没办法挽回了。苏悦生挨了打，也没有还手，他嘴角微微动了动，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转就走了。

我手里还着那团纸，像着一团药，如果是毒药就好了，我可以一仰脖喝下去，气绝而死。我把那团纸展开，才发现是一张支票。没有想到，我这么辛苦终于等到他，最后却等来一张支票。

我把自尊都踩在了脚底，换来的原来不过是一张支票。

这个时候，我是真的彻彻底底死心了，我吞了吞，把嗓里的腥甜压下去，我问他：“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过我？”

我挣扎了一秒钟，令人窒息的痛苦和绝望最终占了上风，我实在无法屈从自尊，就算是把自尊踩在脚底下，就算是苦苦哀求，我也不能失去他。我从屋里跑来，看到他正在倒车，我奔过去拦在车的引擎盖上，他没有下车，只是隔着挡风玻璃看着我。

我曾经那样过他，可是连这句话我都是在骗自己，我不是曾经过他，到现在我还他，这么，到我自己都觉得绝望。

我看着支票上的那些零，只觉得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

我没有办法再骂他，就觉得浑没力气，好像随时会倒下去，我说：“我怀了。”

我很固执地问：“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过我？”

“刚刚不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们两个不合适。”

我说：“你抬起来看我，对着我的睛说，你说了我就放你走。”

我只是乞求他能够留下来，可是他连都没抬：“除了钱，也没什么别的给你了。”

自己的样像疯一样，可是真的很难过啊，我这么他，怎么能让我放开手。

我像是一条离开的鱼，只觉得窒息与痛楚，可是不在我这里，在另一个世界里，现在他就要把那个世界拿走了。我不惜一切也得挽回，不然我会死的。我把手从车窗里伸去，想要他的车钥匙，他伸手想要阻止我，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也不知为什么，他像是溅到油一般，差没有起来，我趁机夺走了钥匙，他只能下车：“把钥匙给我。”

他看着我的睛，

我哭得一塌糊涂，泪微微一震就纷纷扬扬往下落，我说：“你以为多少钱能买到我对你的？多少钱？你要付多少钱？”

他像是被什么利扎到一般，脸顿时变了，变得煞白煞白，我不知他会说什么，可是…他几乎是立刻回，低在车里寻找什么，一边找，一边对我说：“多给你十万，你去把孩打掉。”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发蓬松脸苍白，衣服皱皱，就像路边的疯乞丐一样。今天晚上我豁去自尊，就像乞丐一样乞求他，可是却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他打破。

他回避了我的问题，他往我手里了一样东西，然后说：“七巧，我们好说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