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熬夜了？”

嗓里一阵苦涩，宝蓝想起前几天朋友提醒她“男朋友看”时那言又止的神，恍然明白了一切。她往后一倒，坐在床边，神恍惚地问：“那我这么办？”

“…解释多了没用，总之，宝蓝，我们不合适，分手吧。”事情的后果他早就考虑好，萌生念不是一天两天“…你有什么经济上的要求，我可以帮帮你。”

“我在八卦杂志上看到你和…在一起，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宝蓝问。她的声音在发抖，怪异又悲凉。

还剩下十四分钟，再不过去，Jason说不定真生气了。

果然，Jason打开门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真慢。”

话音未落，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位眉目妖娆的女裹着白浴巾光脚走来，嗔着：“地板好凉，亲的，我要你抱我…”

他不耐烦地说：“这个你就别问了。”

“…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尽量帮你。再说，我们又不是结婚，只是谈谈恋，我没义务给你补偿吧？”这些台词他一早想好了，生怕她死缠烂打，速速撇清关系。

“怎么办？凉拌。”他俨然事外人，还有心说笑“宝蓝，你还小，好好念书，以后找个比我好的男人。”

“我找不到了…”她喃喃地说，开始哭，线睫膏开了，顺着脸颊画一狼狈的浅黑泪痕。

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铁石。

见宝蓝泪满面，艾玲玲知事情已成定局，将好友搀酒店，打了一辆车回学校。室友上课都没回来，宝蓝坐在床沿，指甲刮着床单，泪个不停。

仿佛，他在与萍相逢的陌生人说话，而不是相知相恋三年的女友。

“你的

她听到自己用落魄的声音酸楚地问：“…从你去北京差开始？你带她去了？”

“怎么？你怕她看到？”不是杂志上的季晚，却是跟宝蓝同系的同学，谭晓风。

“来吧。”他关上门，指了指床边“随便坐。”

“你不知？”他惊讶，大半年的事了，她居然不知。

“这样吧，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你先回学校吧。”说完，他便将抹着泪的宝蓝往门外推。她神恍惚，差跌倒，所幸放心不下、在门外等着的艾玲玲疾手快搀了她一把，她才不致摔个嘴啃泥。

“嗯。”她乖乖地坐下。房间被凌，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声。宝蓝抬打量他的脸，见他眶下两片破败荷叶一般的暗影，忍不住心疼。

“我有什么不好…我都改啊…”见她又哭，艾玲玲恨铁不成钢，倒了一杯温递到她手里，说：“你改也没有用。他你的时候，你丑得没鼻，他也能把你看成林志玲；他不你了，就算你是环球小他也当你是二师兄。”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迷茫间，前所之人的脸渐渐染开来，染成一幅虚虚实实的山国画。“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故意找个女生来气我？Jason，我…”她攥住他的手臂“我有什么错的地方，你告诉我啊。我改，我都改…你别吓我啊，别动不动说分手。”如此突如其来，她嘴发白，连膛都冰凉“要不，大家冷静冷静，别分手，别分手好不好？”

“有黑圈？”Jason自恋地近镜仔细照照“是有累。对了，宝蓝，这次来是要跟你谈个正事…”

她被人兜脸狠狠揍上一拳，伤得血模糊狼狈不堪，半晌，浑发抖，仿佛在冰天雪地里穿着一条单薄的雪纺裙，只听得他碎碎叨叨地说：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又是一记重拳，生生揍向她，脸面无存。宝蓝颤抖着声音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唉，好啦好啦。”当着宝蓝的面，Jason将谭晓风抱到沙发上，亲昵地摸摸她的发，一如当年抚宝蓝的发。烟视媚行的她裹浴巾，翻沙发上的M&M巧克力豆，一颗一颗地放嘴里，目光始终落在宝蓝的脸上，妩媚而挑衅。

二月，这座沿海城市算不上寒冷，街上穿一件薄衫的人比比皆是。大雨后的世界笼着一层隐隐的光。光下，树木绽放着或明或暗的绿。那么欣欣向荣的绿，不属于萧瑟的冬天。而他的脸，伴随房间里骤然变冷的气氛，一一转冷。

他说的是“帮”不是“补偿”

“我肯，只怕她不肯。”Jason看一在看电视的新“我不想伤她的心。宝蓝，这次我是认真的。”

“喂。”他张地凑过去小声说“不是要你等会来吗？”

“像个小孩，自己要当心嘛。”Jason厌恶地皱眉，没有伸手过来扶。艾玲玲搀着老友，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你都得势了，嘴上还不饶人？贱男！”她揽住宝蓝的肩就走，剩下Jason一脸怒气地站在原地。

“八卦杂志上的东西你也信。晓风才是我的…”这时候的他才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