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结得更深了。如果可能,他希望方佳韵不要轻易得罪蔚芝茹,但既然方大小姐觊觎着黑马王子,和蔚芝茹结仇也是早晚的事。
这场别开生面的刑侦大片,最终以蔚芝茹愤恨地摔门而去的背影划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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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病榻并没有令付云杰关注竞选的激情有一丝消减。除了从黄芹香那里得来一手的消息,更多时间则是通过校园论坛来了解竞选的一举一动。听黄芹香讲,下个礼拜一就要进行全校公投了,这让付云杰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兴奋是因为可以尽早知道竞选的结果,担心则是因为害怕如同论坛上所说,这又是一场毫无公正可言的大猫腻。
海角上,讨论夏君阳的那个贴子继续停留在首页,眼看着倒戈相向的人越来越多,付云杰不禁要替夏君阳觉得委屈不公。
其实那些跳出来质疑夏君阳的人,也根本拿不出任何事实或是爆料来作证自己的观点,但就凭着这些毫无道理的臆想和猜测,却能理不直气壮地指控夏君阳的人品和动机。
看着贴子里那些“觉得她应该是个自私的人”“其实她也不过是想要往上面爬的人之一吧”“她上了台多半会推出铁血政策,限制言论自由”付云杰只觉得愤懑难平。
什么“觉得”“应该”“多半”那不过是一种“怀疑”的确每个人都有怀疑的权利,但那些出于最大恶意的无端揣测比起证据确凿的控诉难道不是更为阴险歹毒吗?轻易地说出诋毁别人的话,到头来还不用为此负责!网络的便利虽然客观上促进了民主,却也滋生了敢说不敢当的风气。
机械地按下F5,页面上赫然出现一条字数颇多的最新回复——
有人听夏君阳今天的演讲了么?和她之前在三四年级的演讲内容不一样。我们班许多人听了都对她很改观,我们已经拉了二十个人决定要把票投给她。我只想说,你们的怀疑或许不无道理,但我觉得,与其在这里争论猜测,大家还是在听过她的新讲演后再自己去判断吧。总之,我选择相信自己的看到的听到的。支持夏君阳。
更换了演讲内容?付云杰大吃一惊。这相当不符合小夏的作风啊,她应该是一旦开了头就会贯彻始终的类型,为什么会在大三和大四都巡讲过以后再临时改变演讲内容?会不会…和那天的事故有关?
下面陆续又跟了十多条回贴,终于有人提供了一个音频。
付云杰好奇地按下播放键,竖起耳朵。
音频似乎是从中途录制的,有些嘈杂,但他还是清楚地听到小夏略带磁性的声音:
“…从前我一直觉得,一个人也能改变世界,并不是妄自尊大,而是真的这样觉得。三天前,我有一份不一样的演讲稿,修改了五遍,字斟句酌,但我越是让它看起来完美无瑕,就越觉得它徒有其表。最近发生的许多事,已经使我认识到,一个人根本无法改变什么。我曾经以为的世界,只是我的小小自我。那份作废的演讲稿,也只能属于那个执着于‘一个人也能改变世界’的我。当我站在教室的讲台上背诵出它时,它完美地在我和台下的人之间竖起一道屏障。我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一个失败者。
“我有一个梦想,曾经属于所有黑人,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曾经属于所有美国人,现在它们早已属于全人类。无论是马丁路德金,还是约翰逊肯尼迪,他们的演说已远远超越了自我的界限。哪怕只是这些伟人名篇的千分之一也好,如果我的演讲,能够通过人们的耳,进入人们的心,我就会觉得它是成功的。
“按照先前的演讲稿,本来应该有许多当选后的承诺和计划要铺陈,但如今那些都不重要了。毕竟那只是我一个人的梦想,我不能强迫它们变成你们每个人的,即使我有了你们的支持,即使我能够成功当选,我也会惶恐和迷惑。因为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力改变什么,哪怕给我至高的权利,哪怕我有百折不挠的勇气。孤军奋战也许很悲壮,却也很愚蠢,当你身边分明有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的时候。一个人无法改变世界。这个学院的前途,需要在座每一个人的参与。我所能承诺的,只是做你们中的一份子,和我的真诚。…谢谢大家。”
不是抑扬顿挫的,也不是气势豪迈的,只是平静的,坦诚的,娓娓道来。付云杰的心怦怦直跳,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贴近,贴近着这个声音的主人。
这是一篇逊色的演讲,却是一次成功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