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少爷。”赵大掌柜答。“闵斯琳在最后一刻拿一壶叫﹃斜雨酿﹄的秘酒，送给郑员外，郑员外不过喝了几，便决定将古砚卖给闵斯琳，任凭小的说破嘴，郑员外就是不肯把古砚卖给咱们。”

“好说，闵大小，在下先告辞了。”赵大掌柜也不和她吵，吵也没用，只会显得他更没气度，坏了皇甫家的名声。

“没想到闵斯琳又了怪招？”皇甫渊冷冷地接话，教赵大掌柜好生为难。

等他发现，闵长青本是利用闵斯琳来打击自己，又忽然觉得她很可怜，被自己的父亲利用而不自知，说穿了本就是个傻瓜，最难得的是这个傻瓜还沾沾自喜，全然不知自己为什么而努力。

他想起人们对她的评价，想起人们在她背后议论纷纷，当她是笑话似地取笑她怪异的行径，说她名门，举止却一儿也不像名门淑女。成天在外闯不说，还净往小胡同里钻，吃些一般富家千金都嫌肮脏的小心，有时甚至还会在胡同跟一些小混挥谀两把，说些俗的浑话，简直惊世骇俗到了极。

闵斯琳这一番话，听得赵大掌柜脸铁青，几乎快回不了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赵大掌柜面犹豫之。“可就算闵斯琳用的手段不够光明磊落，她赢过咱们总是事实，咱们不能不认。”

“不好意思，又被我抢先。”她对赵大掌柜甜甜一笑，表情大为满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从您手上抢走的第五十件宝了，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数字，不是吗？”

其实她多心了，皇甫渊老早在铺里等待赵大掌柜回报，只是结果相当令人气。

“…我知了，你下去吧！”皇甫渊的脸微沈，摆明不想再听任何有关闵斯琳的事。

“慢走，赵大掌柜。”闵斯琳在赵大掌柜的背后挥手，欺侮他背后没长，其实他瞧得一清二楚。

“呵呵，第五十件。”闵斯琳才不怕赵大掌柜瞧，就怕赵大掌柜没把她的话告诉他的主，那才教人遗憾。

脑中闪过闵斯琳得意洋洋的表情，皇甫渊的脸又再一次往下沉，无论如何都兴不起来。

“不怪你，赵大掌柜。”皇甫渊咬牙说。“怪只怪那臭娘儿们专使一些小人步数，防不胜防。”光明大不走，偏喜钻小巷，走旁门左，闵长青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面对这荒谬的情况，皇甫渊只想笑，这件事从到尾就是一闹剧，只有闵斯琳那不知情的傻丫才会认真演，熟悉个中蹊跷的人，没有一个对这烂戏有兴趣，至少他就没

赵大掌柜欠退厅，留下皇甫渊一个人思考对策。

“都是小的不中用。”赵大掌柜不卸责，第一时间认错。“小的原本也以为价钱到七百两，郑员外一定会卖，没想到…”

就如同赵大掌柜所说，输了就是输了，即使他百般不愿意，认定她是使用小人步数，才能屡次打败他，却依然不能改变结果，他还是输家，而且坦白说，他并不怕输，有时候输反而是一件好事，总是赢才真正教人不安。

这传言，皇甫渊起先是无法置信，闵长青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独生女如此放，不怕丢闵家的脸吗？

扁从生意面来看，赵大掌柜其实颇欣赏闵斯琳，她脑动得快，行动捷事又大胆。虽然风评不佳，但生意本来就不能温良恭俭让，少爷就是太注重形象，不肯在其他方面下工夫，才会不断失手。

赵大掌柜也算委屈了，想他在古玩界打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狼没见过，却屡屡败在闵斯琳手下，还被她嘲笑。

只是，大家只晓得两家是世仇，却不明白两家从什么时候开始结仇，为何而结仇，只知两家不碰面便罢，碰面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谁也不让谁。

“承让了。”对此结果，闵斯琳不能说很满意，她原本没打算这么多银两购买这只古砚，若要认真计较，她还赔呢！

“又输了？”皇甫渊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们都已经把价码得这么，还会丢掉那只唐代古砚。

长久以来，皇甫家和闵家两家就不和，这在京城早已不是秘密，两家互斗的丑事也已经传遍大街小巷，钻每条胡同。

只是，一直输给闵斯琳未免太丢脸，为了她，他几乎快成为京城的笑柄。